第159章 兵魂秽根（1/2）

快艇的引擎声在空旷的峡谷间显得格外突兀，很快便被奔腾的水声与呼啸的山风吞没。

陈九河站在船头，阴瞳死死锁定着水下那片古城废墟的阴影，以及那道扎根其上的漆黑能量和旁边持戟而立的古代兵魂。

碧绿的江水深不见底，仿佛一张巨兽的口，随时准备吞噬一切闯入者。

“水下能见度太低，探测器受到强烈干扰，信号断断续续。”

“水鬼”盯着屏幕上雪花闪烁的图像，声音依旧平静，但紧抿的嘴角透露出一丝凝重。

“能量读数极不稳定，那个黑色能量体……似乎在吸收周围水下的某种东西。”

苏璃举起望远镜，试图看清水面下的情形，却只能看到一片晃动的幽暗。

“能确定那是什么吗？和河口的本源秽念是同一种东西？”

“本质相同，但……更‘聪明’。”

陈九河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寒意。

“它没有像河口那样盲目地聚合和爆发，而是选择了一个‘宿主’，或者说，一个‘基座’。

那个古代兵魂，还有这片沉没的古城废墟，为它提供了某种……秩序和力量。”

他能感觉到，那道漆黑能量（暂称之为“秽根”）正通过某种诡异的方式，与那兵魂以及整片废墟产生共鸣。

兵魂身上散发出的不再是纯粹的阴森鬼气，而是混杂了归墟死寂与古老战意的扭曲气息。

废墟本身沉淀的千年怨念与绝望，也正在被秽根汲取、转化，成为其壮大自身的养料。

“它在利用这里的环境和历史沉淀！”陈九河瞬间明悟。

“必须尽快切断它和兵魂、和这片废墟的联系，否则让它彻底扎根成型，会比河口的聚合体更难对付！”

然而，如何切断？强行攻击秽根，很可能引发兵魂的反扑和整个废墟能量的暴动。在这湍急幽深的巫峡水下，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陈九河飞速思索对策时，异变陡生！

水下那道持戟而立的兵魂，毫无征兆地抬起了它那空洞的眼窝，仿佛穿透了数十米深的江水，直直地“望”向了快艇上的陈九河！

与此同时，它手中那柄锈蚀的青铜长戟，微微震颤起来，发出一阵低沉、仿佛来自远古战场的金铁嗡鸣！

这嗡鸣声与秽根的波动隐隐契合，形成一种奇异的压迫感，让船上的三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它发现我们了！”苏璃低呼，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配枪。

“水鬼”则迅速操作控制台，快艇尾部释放出数个拳头大小、闪烁着微光的声呐浮标，试图构建一个简易的水下监测网络。

陈九河没有动，他与那兵魂的“目光”隔水相望。阴瞳运转到极致，他试图看穿那空洞眼窝后的意识。

没有疯狂的杀戮欲望，也没有归墟纯粹的毁灭意志，那里面充斥着的，是一种沉淀了太久的……不甘、执念，以及一种被强行束缚、扭曲的痛苦。

这兵魂，并非自愿与秽根结合！它是被强行禁锢、污染了的！

这个发现让陈九河心中一动。或许，突破口不在秽根，而在……这个兵魂本身！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仅仅是用阴瞳观察，而是尝试着，将自身那融合了阴瞳之力与一丝“渊流”气息的意念，化作一道极其细微、温和的探询，小心翼翼地伸向水下的兵魂。

没有攻击，没有敌意，只有一种试图理解与沟通的意念。

当他的意念触碰到兵魂的瞬间——

“轰！”

一幅幅破碎、混乱、却又无比惨烈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入了陈九河的脑海！

滔天的血浪撞击着古老的城墙……无数身着残破铠甲的士兵在泥泞中厮杀、倒下……一面绣着陌生图腾的战旗在烈火中燃烧、坠落……

一个威严的将领手持青铜长戟，立于城头，面对着遮天蔽日的敌军，发出不甘的怒吼，最终与城池一同沉入滚滚江水……无尽的黑暗与沉寂……

然后，是一缕冰冷的、带着吞噬一切欲望的黑色气息侵入，如同跗骨之蛆，缠绕上那将领不屈的战魂，扭曲他的意志，放大他的执念，将他化作守护这片沉没之地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