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双生劫(1/2)

林初雪是在救护车的鸣笛声中醒过来的。

她盯着急救车顶的白炽灯,瞳孔里还残留着青灰色的纹路——那是活尸脉与女婴融合时留下的印记。

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她猛地坐起身,输液管被扯得晃荡,护士慌忙按住她的肩膀:姑娘你别乱动,肋骨骨裂了!

小王呢?她的声音哑得像砂纸,陈九河人呢?

陈先生去局里配合调查了。

苏璃坐在她身边,手里攥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从老宅废墟里捡回的半枚青铜钥匙,张主任的尸体刚送进法医中心,周铭在查监控,说爆炸前有辆黑越野车往江边去了。

林初雪摸向自己的额头,那里还残留着陈九河贴过的破妄咒黄符,现在只剩些浅淡的红色印记。

她闭上眼,女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二十年前的雨夜,穿红肚兜的她和另一个同样裹着红肚兜的婴儿被放在江边,戴斗笠的男人说:大的养在水府,小的送阴府,等你们妈妈的种熟了,就能打开阴府门。

双胞胎...她喃喃自语,我和另一个婴儿是双胞胎?

苏璃的手顿了顿。

她记得陈九河说过,二十年前移民档案里王秀兰的b超单显示是双胞胎,但活下来的只有王秀兰本人。

此刻林初雪的瞳孔微微泛青,活尸脉的感知让她能到更清晰的画面——男人摘下斗笠,露出半张腐烂的脸,左脸颊上有道蜈蚣似的疤痕,正是老礁滩出现的河伯会引魂人!

陈九河!她突然抓住苏璃的手腕,去白帝城码头!找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

红衣服?苏璃皱眉,张主任遗书里提到过红肚兜的女人,但移民档案里没有相关记录。

她掏出手机翻出照片,不过局里刚收到消息,二十年前有个叫陈招娣的女人,在移民搬迁当天跳了江,尸体打捞上来时,怀里抱着个红布包,里面装着两枚青铜钥匙。

林初雪的呼吸陡然急促。

她想起女婴记忆里,那个戴斗笠的男人手里攥着的,正是半枚青铜钥匙——和苏璃手里这枚,正好能拼成完整的形状。

救护车在公安局门口刹停。

陈九河正站在走廊尽头,衬衫皱巴巴的,眼下青黑如瘀,手里捏着张泛黄的合影。

照片里是二十年前移民搬迁的场面,前排站着个穿红肚兜的小女孩,抱着条红鲤鱼,身后站着个戴斗笠的男人,左脸的疤痕清晰可见。

这是...林初雪凑过去。

王秀兰的遗物。

陈九河的声音沙哑,我在老宅的房梁上找到的。

照片背面写着阿玲百天照,可王秀兰的档案里,她女儿从来没活过满月。

苏璃把青铜钥匙递过去:张主任手机里有段加密录音,我让技术科破解了。

他说二十年前移民办接到命令,要把阴府的种子送出三峡,但运送过程中出了意外,王秀兰的孩子...其实是被调包了。

林初雪的手指突然发抖。

她想起融合女婴时,对方反复念叨的——原来王秀兰并不是女婴的生母,而是替她挡了灾的替死鬼。

那个戴斗笠的男人,才是真正要夺走阴府种子的人。

河伯会。

陈九河捏紧照片,他们在找的阴府种子,就是那对双胞胎中的一个。

而另一个...他的目光落在林初雪腕间的青紫色胎记上,是你。

林初雪浑身一震。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左肩有块鱼鳞状的胎记,母亲说是生下来就有的,可此刻陈九河的话像把钥匙,打开了她记忆的锁——她小时候总做同一个梦,梦见自己躺在江边的红布上,旁边躺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女人的嘴一张一合,说:阿雪,替妈妈活下去。

所以...我是被调包的?她的声音发颤,王秀兰的女儿死了,我用她的身份活了下来?

陈九河没有回答。

他摸出罗盘,指针正疯狂指向长江北岸的老码头。

那里是二十年前移民搬迁的出发点,也是张主任坠楼的地点。

而在罗盘的盘面上,血字已经变成了双生劫起,阴府门开。

他拽起林初雪的手腕,去老码头,我倒要看看,谁能在我眼皮子底下玩阴的。

老码头的风带着江水的咸腥味。

陈九河把车停在废弃的仓库区,月光透过生锈的铁皮屋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

林初雪的活尸脉突然发作,她能到地底下埋着七具尸体,每具尸体的喉咙里都塞着枚青铜钥匙——和他们在老宅找到的一模一样。

他们在祭祀。

她按住陈九河的胳膊,用活人祭品,引阴府的门。

话音未落,仓库里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

陈九河把林初雪护在身后,剖尸刀在掌心转了个花。

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仓库深处亮起两盏红灯笼,灯笼上画着扭曲的蛇形纹路,和青铜棺上的如出一辙。

陈九河,好久不见。

声音从阴影里传来。

陈九河瞳孔骤缩——说话的是个穿唐装的老头,鹤发童颜,手里拄着根桃木杖,杖头刻着二字。

可他的脸却隐在阴影里,只能看见半张腐烂的下巴,和嘴角咧到耳根的笑。

你是谁?陈九河握紧刀柄。

我是谁不重要。

老头往前走了两步,灯笼的光照亮他脚边的铜盆,里面泡着七枚带血的青铜钥匙,重要的是,你父亲当年欠的债,该还了。

林初雪的活尸脉剧烈跳动。

她能到老头体内的阴气,像条黑色的蛇,正沿着他的脊椎往上爬。

更诡异的是,老头脚边的铜盆里,每枚钥匙上都刻着名字——有赵屠户,有浪里白条,有冷藏柜女尸,甚至还有张主任。

阴兵借道。陈九河的声音发沉,你们要放相柳出来?

老头突然大笑,笑声里混着铁锈味:相柳?那不过是条看门狗。我们要等的,是九婴的真身。

他举起桃木杖,铜盆里的钥匙突然发出蜂鸣,陈家世代以命养棺,用族人的魂魄填补水府裂缝。

现在水府要塌了,该换你们陈家的小崽子,去当新的填缝人了。

林初雪突然抓住陈九河的手腕。

她的活尸脉让她能到老头的心声——二十年前,他也是陈家的客卿,负责用活人祭祀镇压相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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