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孽龙睁目（2/2）

它充满了龙威，却不再是祥瑞与守护，而是带来了最深沉的绝望与腐朽！

龙陨之渊深处，那守护了长江数千年的龙魂遗泽，在河伯会邪术的污染与刺激下，正被强行扭曲、唤醒，化为更加可怕的……孽龙之怨！

漩涡中心的幽光越来越盛，隐约间，仿佛有两盏巨大无比、燃烧着暗红色火焰的“灯笼”，在深渊深处缓缓亮起。

那“灯笼”透出的目光，冰冷、残酷，充满了对世间一切的憎恨！

那是……龙的眼睛！正在睁开的、属于孽龙的眼睛！

祭坛上，那枚暗红色的卵在孽龙意志苏醒的刺激下，搏动达到了巅峰，表面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更加精纯恐怖的“巫煊”气息从中弥漫出来，与那孽龙之怨产生了某种诡异的交融与共鸣！

引魂人脸上露出了近乎癫狂的喜悦，仪式，即将完成！

“不——！”陈九河目眦欲裂，他知道，一旦让这两种极致的邪恶力量彻底融合，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他不再顾及体内疯狂躁动、几乎要反客为主的意志碎片，也不再考虑后果。

他将全部的心神、全部的力量，乃至那正在被污染侵蚀的魂魄，都孤注一掷地灌注进“断水”短刃之中！

臂上的暗红纹路瞬间亮到极致，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点燃。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燃烧，在崩解，唯有毁灭眼前这一切的执念，支撑着他，发出了最后的一击！

他并非冲向引魂人，也不是斩向那枚卵，而是高高跃起，将手中那承载了他一切、已然变得无比沉重、刃身缠绕着黑红烈焰的“断水”短刃，向着那连接卵与深渊孽龙意志的黑红色光柱，向着那仪式最核心的纽带，义无反顾地，投掷而去！

这一击，蕴含了他作为守契人最后的坚守，蕴含了对体内邪念的决绝反抗，也蕴含了与这片土地、这条长江同生共死的决然！

“断水”短刃化作一道撕裂昏暗天地的流星，带着一往无前、玉石俱焚的气势，精准无比地撞入了那粗壮的黑红光柱之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充满了痛苦与愤怒的碎裂声响！

“咔嚓——！”

那枚搏动到极致的暗红色卵，表面裂纹骤然扩大，最终彻底崩碎！其中蕴含的恐怖能量失去了容器，瞬间失控，如同风暴般席卷开来！

连接卵与深渊的光柱应声而断！

引魂人发出一声凄厉不甘的惨叫，周身邪力瞬间紊乱，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而漩涡深处，那刚刚睁开的、燃烧着暗红火焰的孽龙之目，猛地一僵，其中蕴含的无边怨毒似乎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与……茫然？

“断水”短刃完成了这最后一击，刃身上那暗金色的刻痕彻底黯淡，仿佛耗尽了所有灵性，变得如同凡铁，无声地坠向下方的漩涡。

陈九河力竭，从半空中摔落在冰冷的礁石上，意识迅速被黑暗吞噬。

在他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似乎看到，那崩塌的卵中逸散出的、最精纯的一缕暗红气流，以及漩涡深处孽龙之目逸散出的一丝漆黑怨念，如同找到了归宿，争先恐后地涌向他臂上那灼热的烙印，疯狂地钻入他的体内……

最终的阻碍似乎被破除，但代价，是释放了更不可控的恐怖，以及……缔造了一个体内同时容纳了“巫煊”本源碎片与“孽龙之怨”的、前所未有的怪物。

长江的哀鸣，在这一刻，达到了。

而那深渊中缓缓睁开的龙目，再次转动，这一次，那冰冷残酷的目光，越过混乱的战场，牢牢地锁定在了昏迷的陈九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