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往生瞳（1/2）

陈九河指尖的银镯突然变得滚烫，镯面上的“陈林同归”四个字像是用烧红的烙铁新刻上去的，在晨光中冒着丝丝青烟。他站在江滩上，看着退潮后裸露的江底——那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银线，每根线都连着一具半埋在淤泥中的尸骨，像是被蛛网捕获的飞蛾。

阴瞳中的银龙不安地游动，左眼的视野里，整条长江都被这些银线编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更令他心惊的是，每根银线都在微微颤动，将某种无形的能量输送往上游白帝城的方向。

“这是...往生线。”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

陈九河猛地回头，看见一个佝偻的老渔夫站在芦苇丛中。老人的左眼浑浊发白，右眼却泛着诡异的银光——正是他在祭坛上见过的那种阴瞳。

“每一任守棺人死后，都会在江底留下这样的线。”老渔夫用船桨指着江面，“它们连接着所有被长江吞噬的灵魂，也连接着...九婴的巢穴。”

陈九河低头看向自己腕间新出现的银线——它正从夜鹭印记中缓缓伸出，与其他银线一样，朝着上游延伸。“为什么我能看见这些？”

老渔夫发出干涩的笑声：“因为往生咒的逆写，让你成了第一个‘往生瞳’的持有者。现在，你能看见长江真正的脉络。”

江风突然变得阴冷，晨雾中传来银镯碰撞的声响。陈九河看见雾中走出无数模糊的身影，它们的手腕上都连着银线，步履蹒跚地朝着上游走去。最前面的那个身影突然回头——竟是赵屠户腐烂的脸。

“守棺人...”赵屠户的喉咙发出咕噜声，“带我们...回家...”

陈九河想要追问，却发现老渔夫已经消失不见，只在泥地上留下一行字：“往生线尽，真相始现。”

他顺着银线的方向往上游走去，发现越是靠近白帝城，银线就越是密集。当来到老码头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所有的银线在这里汇聚成一股，直直插入江心。而在银线汇聚处，江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座青铜建筑的尖顶。

“往生殿...”陈九河喃喃自语。他记得在祭坛幻象中见过这座建筑，那是守棺人最终的归宿。

怀中的银镯突然剧烈震动，镯子表面的刻字开始渗血。血滴落在银线上，整张银线编织的大网突然发出刺目的光芒。陈九河感到左眼一阵灼痛，阴瞳中的银龙破瞳而出，在空中化作一道银光直射漩涡中心。

漩涡突然静止，江水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通往江底的石阶。石阶由森森白骨铺就，每级台阶上都刻着一个守棺人的名字。陈九河低头看去，在最末级的台阶上，看见了“陈九河”三个字。

他深吸一口气，踏上石阶。脚下的白骨发出咯吱声响，每走一步，都能听见无数魂魄的哀嚎。当他走到最后一级台阶时，整座往生殿的全貌终于展现在眼前——

这是一座完全由青铜建造的城池，城墙上刻满了夜鹭图腾，每一只夜鹭的眼睛都是暗红色的宝石。而在城池最中央，矗立着九根青铜柱，柱子上缠绕的已不是蛇形骸骨，而是无数具新鲜的尸体——正是最近在长江失踪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