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水脉刻痕（2/2）

坐标：另一处。

事件：情感色彩缺失导致社会协作功能下降。

解决方案：注入基础交互协议（模板化语言\/动作）。

进度：37%。

……

这些信息冰冷、枯燥，却让苏璃通体生寒。

她明白了，那“抹除”并非真正的消失，而是被“分解”和“回收”了！

个体的存在被转化为纯粹的“信息”和“资源”，整合进了这个庞大的系统之中！

长江，这条孕育了无数生命和文明的母亲河，正在变成一个吞噬一切、将其转化为冰冷数据的……活体数据库！

而那无色之茧，就是这台恐怖数据库的中央处理器！

它维持秩序的目的，或许只是为了更高效地“运行”和“优化”这个系统？

为了应对混沌？

还是……为了某个更深远、更难以想象的目的？

那暗金色的光点，在这庞大的、非人的信息洪流中，如同狂风中的残烛，它到底在坚持什么？它想用这个系统来做什么？

就在这时，苏璃感知到其中一条“脉络”中，传来一阵极其微弱、但异常熟悉的“波动”。

那波动不属于冰冷的数据流，而是带着一丝……痛苦和抗拒的余韵。

波动传来的方向，隐约指向之前某个被“抹除”的个体曾经存在过的区域。

一个大胆而惊悚的猜想浮现在苏璃脑中：那些被“抹除”的人，他们的意识或许并未完全消散，而是被“打散”后，作为原始数据封存进了这个系统的某个角落？

那丝痛苦的波动，是某个意识碎片在数据流中的最后挣扎？

如果……如果能找到方法，不是去对抗这个系统，而是去解读甚至影响这些承载着意识碎片的数据流……是不是就有可能，不仅仅是被动地观察陈九河（或“它”）的变化，而是能与他那被淹没的本我意志，建立某种真正的“对话”？

这个想法极其危险，等于是要主动将自身意识接入这个恐怖的活体数据库，稍有不慎，就可能像那些被抹除者一样，被分解同化。

但看着那在无色光流中艰难闪烁的暗金，看着这条正在被刻上冰冷数据脉络的长江，苏璃知道，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去感受江风（风已失去温度），也不再去看灰色的天空。

她将全部心神沉入内心，回忆着与陈九河相关的、最鲜活、最无法被数据化的一段记忆——不是具体事件，而是某种感觉，比如他偶尔流露出的、与玩世不恭外表截然不同的、深藏于眼底的孤独与温柔。

她要将这纯粹的感觉，化作一枚精神的“探针”，尝试去触碰那条传来痛苦波动的、冰冷的水脉刻痕。

这不再是力量的对抗，而是意志与信息、人性与算法的、在另一个维度上的凶险交锋。

长江的河床深处，无声的数据洪流中，一枚微弱却凝聚着最后人性温度的“信号”，悄然注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