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试探和抉择（2/2）

小黑听着鹿野的分析，虽然很多术语听不懂，但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去告诉总会馆吗？”

“告诉总会馆？”鹿野冷笑一声，“告诉谁？池年？他恐怕更乐意把这条线索当成无限‘勾结邪魔’的新证据。馆长那边……没有更确凿的、无法辩驳的证据前，很难绕过激进派的阻挠调动足够力量进行大规模探查。而且，对方既然能策划袭击两处会馆，对会馆内部的动向恐怕也了如指掌。大张旗鼓地去，等于通知他们我们已经发现了。”

她走到书桌前，快速写下一串密文，通过一个独立的加密频道发送出去。“我给朔夜发了个简要通报和坐标。他正在外面追查‘灰响尾蛇’和‘观星者’的线索，或许能从这个方向找到交叉点。至于我们……”

鹿野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小黑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了最初的纯粹审视，多了几分评估和决断。“你需要恢复。至少恢复到能基本行动、不拖后腿的程度。而我，需要更多关于那个荒地的实地数据，光靠你记忆里的残留不够。我们得再去一趟，在对方加强戒备或转移之前。”

“再去？！”小黑吓了一跳，想起那恐怖的恶意感知，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怕了？”鹿野挑眉，“怕就留在这里。但你想清楚，留在这里，你就是个需要保护的累赘，一个可能被池年或幕后黑手随时找到的活靶子。跟我去，虽然危险，但你有空间感知能力，对探查那种环境或许有帮助。而且……”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这也是证明你自己的机会。证明无限的选择没错，证明你不是只能被保护，证明你有能力参与这场战斗，甚至……帮到他。”

小黑愣住了。他看着鹿野那双冷静而锐利的眼睛，里面没有鼓励，没有安慰，只有赤裸裸的现实和挑战。去，可能再次面对恐怖，甚至死亡。不去，安全一时，但意味着逃避，意味着承认自己只是个需要被时刻庇护的弱者，意味着在师父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自己只能躲在角落里担心。

他想起了师父在海上风暴中的背影，想起了师父教导他时一丝不苟的认真，想起了手腕上同心石传来的那温暖坚定的守护意志。

恐惧依然存在，但另一种东西，更炽热、更坚硬的东西，正在恐惧的废墟中生长出来。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带来细微的刺痛。

“我去。”小黑抬起头，迎上鹿野的目光，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我需要做什么？多久能出发？”

鹿野看着他眼中重新燃起的、混合着恐惧与决心的光芒，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还算有点样子。”她转身开始快速收拾必要的装备，“给你六个时辰。休息，调息，把我给你的基础丹药吸收完。我会准备一些应对精神侵蚀和隐匿行踪的符箓法器。六个时辰后，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我们出发。”

她将几块高能量的压缩干粮和一瓶净水扔给小黑：“吃了，然后睡觉。别胡思乱想，保存体力。”

小黑接过食物和水，默默地点了点头。

鹿野不再管他，专注于自己的准备工作，检查武器，绘制符箓，调试一些小型探测装置。她的动作迅捷、精准、没有一丝多余，整个人如同一架进入战备状态的精密机器。

小黑小口吃着干粮，感受着体力一点点恢复。他躺回行军床，闭上眼睛，不再试图驱散脑海中的恐惧画面，而是尝试着与它们共存，并从中提取出关于荒地地形的每一个细节记忆。

六个时辰。他将用这短暂的时间，努力让自己从一个惊慌的逃亡者，变成一个勉强合格的探查者。

为了师父，也为了自己选择的道路。

阁楼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夜色正浓。而一场更加隐秘、也更加危险的刺探行动，已在沉默中悄然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