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远方的惊雷（2/2）

“原因不明。”无限站起身，走到院边，望着西边天空那最后一缕即将被夜幕吞噬的霞光，仿佛要望穿这千山万水，看到那遥远西北之地的惨状。“现场信息残缺，袭击者手法专业，且有意识地抹除了可能暴露身份的灵力痕迹。”

他顿了顿，转过身，看着小黑：“会馆内部，现在恐怕已经炸开了锅。怀疑、猜忌、愤怒……尤其是对人类方是否意图撕毁协议的猜疑，绝不会少。”

小黑走到无限身边，也望向西方，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凝重。“那我们……要回去吗？”

“暂时不用。”无限摇头，“情况不明，贸然行动无益。我已将消息转给了朔夜。他离总会馆更近，会先去了解详细情况。我们……”他看了一眼这个宁静的小院，和海平面尽头那正在升起的黯淡星子，“保持警惕，等进一步的消息。”

就在这时，无限腰间另一枚用于与朔夜单独联系的、更小巧的玉符亮起了微光。朔夜的信息直接传了过来，比总会馆的通报更简练，却带着他一贯的冷静分析：

“消息已悉。流石之事，蹊跷甚多。人类武装或为表象，抹除灵力痕迹之举尤为可疑。总会馆内暗流已起，激进派恐借机生事。我即动身前往。你与小黑暂且按兵，保持通讯，万勿轻举妄动，亦需防备未知风险波及。”

朔夜的判断与无限不谋而合。事情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人类政府方面，若无重大变故或极端势力推动，不太可能突然采取如此激烈且愚蠢的行动。那“抹除灵力痕迹”的行为，更像是在刻意将矛头引向“人类撕毁协议”这一方向，激化矛盾。

“朔夜大人要去总会馆？”小黑问。

“嗯。”无限收起玉符，“他去，比我们回去更合适。他能镇住一些激进的声音，也能更快查清真相。”

夜幕彻底降临，海风带来的凉意更重了。院子里没有点灯，只有星月洒下的淡淡清辉。往日这个时辰，或许会有邻里送来新打的鱼或自家种的瓜果，闲谈几句；或许小黑会就着灯光看一会儿书；或许无限会检查一下明日修炼的要点。

但此刻，一种无形的、沉甸甸的东西，压在了这个小小的院落上空。远方那声惊雷，即便隔着万里之遥，其沉闷的回响也已然抵达，搅碎了持续近两年的宁静假象。

“师父，”小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如果……如果真的是人类要撕毁协议，我们该怎么办？”

无限沉默了片刻。海潮声阵阵传来，永恒而漠然。

“在查明真相之前，不做定论。”他最终说道，声音如同浸润了夜色的礁石，“但无论对手是谁，因何而起，守护该守护的，原则不变。”

他拍了拍小黑的肩膀：“去休息吧。接下来，或许不会有太多平静的日子了。养足精神。”

小黑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回屋。他在院子里又站了一会儿，望着北斗星勺柄所指的西北方向，那里是流石会馆所在的大致方位。然后他转身，步伐坚定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无限依旧立在院中，衣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指尖摩挲着那枚已恢复平静的紧急联络符器，眼中光芒晦暗不定。

山雨欲来风满楼。

而这第一阵风，已带着血腥与阴谋的气息，从遥远的西北，呼啸而至。他们这座避世的小小港湾，又能在这即将到来的风雨中，宁静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