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信任的裂痕（2/2）

朔夜放下茶杯，抬起金色的眸子，目光平静地迎向馆长，也扫过池年长老等人。

“馆长，诸位长老。”他声音清朗，不疾不徐，“我与无限交换过意见。我们都认为，此次事件，表象之下恐有隐情。袭击者的目标明确——大松馆长与‘若木’。手法专业且刻意误导。其目的，很可能并非单纯挑衅或掠夺，而是为了制造恐慌，激化我会馆与人类之间的矛盾，甚至引发全面对抗。”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无限，他此刻正按计划驻守某处，并已加强戒备。他的态度很明确：在真相大白之前，任何基于猜忌的过激行动，都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他相信会馆的调查能力，也愿意在必要时，为查明真相、守护平衡提供一切力量。但前提是，会馆内部，必须保持冷静与团结。”

他这番话，既表明了立场，也维护了无限，同时将重点拉回到“调查”与“团结”上。

池年长老冷哼一声，显然并不满意：“话说得好听。可若调查来调查去，最后发现就是人类所为，我们却白白浪费了时间，懈怠了防备，这个责任，谁来承担？朔夜顾问，你与无限私交甚笃，我们理解。但在此等大事上，还需以会馆利益、以妖精安危为重，切莫因私废公！”

这话几乎已经是赤裸裸的暗示朔夜可能偏袒无限，甚至因无限的人类身份而影响判断。

朔夜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池年长老，正因以会馆利益为重，才更需谨慎。盲目开战，才是最大的不负责任。至于私交……”他语气转淡，“北域并肩作战时，无限曾为守护妖精生灵，与我等一同直面那伽。他的忠诚与贡献，会馆自有公论。如今仅因袭击者可能为人类，便怀疑会馆最强的执行者之一，岂非令亲者痛，仇者快？”

“你——！”池年长老被噎了一下，脸色涨红。

“都住口。”馆长再次发话，制止了可能升级的争吵，“朔夜顾问言之有理。疑罪从无，在确凿证据出现前，会馆上下，不得妄议同僚。调查继续，由谛听部门主导，朔夜顾问从旁协助。各分馆提高警戒等级，但暂不升级为战时状态。对外……暂不发表任何正式声明，但通过隐秘渠道，向主要人类合作方传达我方的严重关切与要求彻查的立场。”

他做出了决断，暂时压制了激进派的声音，但朔夜知道，裂痕已经产生。池年长老等人眼中的不信任并未消散，反而可能因为他的辩驳而更深。会馆这艘大船，在突如其来的风暴中，已然出现了第一道深刻的裂痕。而隐藏在水下的冰山，还远未完全显露。

会议在并不融洽的气氛中结束。朔夜走出议事大厅，望着总会馆上空那被防御结界渲染成淡青色的天穹，轻轻呼出一口气。

“信任一旦出现裂痕，修补起来，远比破坏艰难。”他心中默念，金瞳中闪过一丝忧虑。他必须加快调查速度了。在猜忌吞噬理智之前，找到那个隐藏在幕后的黑手。

而远在海滨小镇的无限，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朔夜传来的、关于会议情况的简略通报。看着传讯玉符上冰冷的文字，无限站在后院，任由海风吹拂黑袍，良久未动。

他虽远离漩涡中心，但那无形的猜忌之网，似乎已悄然将他也笼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