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京华风云起(2/2)
凌云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看来,这演武场不仅要比枪法,还要比人心。”
三日后,西苑演武场。
正德皇帝朱厚照穿着身轻便的铠甲,兴致勃勃地坐在看台上。这位以贪玩闻名的皇帝,对军事却有着异乎寻常的热情,这次应州大捷让他龙颜大悦,特意要看看那个传说中的“神射手”。
张永站在一旁,不时低声说着什么,眼角的余光始终瞟着场下的凌云。
演武场中央,凌云一身劲装,背上的m24早已被他拆去了瞄准镜——他不想太过惊世骇俗,只保留了基本的射击功能。对面站着五个京营的神射手,个个傲气十足,显然没把这个“边关来的野路子”放在眼里。
“陛下有旨,比试三局,以靶心为凭,中者多胜。”太监高声唱喏。
第一局,射五十步外的箭靶。五个京营射手箭无虚发,全中靶心。轮到凌云,他举起改装后的m24,只听“砰”的一声,子弹穿透靶心,在后面的木板上打出个窟窿。
看台上一片惊呼。五十步距离,弓箭尚能精准,但能将靶心打穿,力道绝非寻常。朱厚照眼中闪过一丝兴趣:“有点意思。”
第二局,射移动靶。京营射手用的是特制的响箭,虽然也中了几箭,但精准度明显下降。凌云却依旧从容,枪声一响,移动的靶车应声停下,靶心处多了个小孔。
张永的脸色有些难看。
第三局,张永突然提议:“陛下,不如试试射空中飞鸟?更显本事。”
朱厚照笑道:“准了。”
侍卫放出一群鸽子。京营射手急忙拉弓,却只射中了两只飞得较慢的。凌云举起枪,没有立刻射击,而是等鸽子飞至百米外,才扣动扳机。
“砰!”
一只鸽子应声坠落。
全场死寂。百米外射落飞鸟,这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朱厚照猛地站起身,兴奋地拍手:“好!好!真乃神技!”
就在这时,一个京营将领突然喊道:“陛下!此等凶器太过霸道,若流入民间,恐生祸乱!此人身世不明,还请陛下三思!”
张永立刻附和:“李将军所言极是。此枪威力惊人,非我大明所有,说不定是鞑靼奸细,故意献上利器,惑乱军心!”
几个事先安排好的官员也纷纷附和,一时间,看台上议论纷纷。
凌云向前一步,朗声道:“陛下!草民有话要说!”
朱厚照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你说。”
“此枪确非大明所有,”凌云坦然道,“但草民绝非奸细!应州城外,草民用它射杀鞑靼头目,断魂谷中,用它掩护弟兄突围!这枪上的每一处磨损,都是保家卫国的见证!”
他举起枪,指向那几个起哄的官员:“至于说此枪霸道,难道边关将士用血肉之躯抵挡鞑靼铁骑,就不霸道吗?某些人在京城锦衣玉食,却对浴血奋战的将士指手画脚,这才是真正的祸乱军心!”
“你!”张永气得脸色发白,“一派胡言!”
“草民有证。”凌云从怀里掏出那半块“夜不收”令牌,“这是应州卫牺牲的侦察兵留下的,上面刻着‘应州有埋伏’。若非他们舍命传信,应州早已沦陷!可捷报之中,却不见他们的名字!”
他又看向那个起哄的李将军:“李将军说此枪危险,敢问将军,去年大同左卫被鞑靼攻破,三千将士战死,那时您在哪里?是在京城饮宴,还是在想着如何克扣军饷?”
李将军被问得面红耳赤,张口结舌。
朱厚照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虽然贪玩,但不糊涂,边关的弊病他早有耳闻,只是被张永等人蒙蔽,未能深究。
“凌云,”朱厚照的声音带着威严,“你说的都是真的?”
“草民愿以性命担保!”
朱厚照看了眼脸色发白的张永,又看了看场下挺直脊梁的凌云,忽然笑了:“好!朕信你!即日起,你就留在京营,任神机营教习,将你的‘神枪’之术,教给我大明的将士!”
凌云心中一松,连忙跪下:“草民遵旨!”
张永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却不敢再多言。
阳光洒满演武场,照在凌云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他知道,留在京城只是权宜之计,他终究要回到边关。但此刻,他站在这片风云变幻的京华大地,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立身之道——无论在哪里,无论面对何种困境,都要守住本心,用手中的枪,为那些不能说话的人,讨一个公道。
而属于他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