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帐内对峙与暗棋（2/2）

“城隍庙的香炉下。”王大人握紧发信器，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却让他找回了些当年握刀的感觉，“我现在就去放。”

“等等。”凌云叫住他，从战术背心里抽出张纸，“把这个交给你儿子，告诉太学虽好，但守土卫国，才是真正的功名。”

纸上没有字，只有幅简笔画——一个士兵站在城墙上，身后是万家灯火。王大人看着画，忽然老泪纵横，匆匆将纸折好塞进怀里，推门而出时，脚步竟比来时稳健了许多。

李嵩见王大人出来，刚要开口，就被他挥手打断：“凌先生有要事，你们好生守着，不许任何人打扰。”说完，径直往城隍庙方向去了。

李嵩走进军械库，见凌云正对着城防图出神，桌上的金属管和钥匙格外显眼，心里咯噔一下：“凌先生，王大人他……”

“他去做该做的事了。”凌云将钥匙收起，指着瓮城的位置，“通知下去，让民壮往那里运干柴和硫磺，越多越好。另外，把所有能用的炸药都集中到暗门内侧，做个延时引爆装置。”

“是！”李嵩虽然疑惑，却还是领命而去。

军械库再次安静下来，油灯的光在城防图上跳动。凌云摸出最后半块压缩饼干，慢慢嚼着。他不知道王大人会不会真的去放发信器，也不知道明天的计划能不能成功，但他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窗外的雪停了，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照亮了应州城的轮廓。城隍庙的方向隐约传来钟声，凌云知道，王大人到了。他拿起狙击枪，检查了下弹药，还有三发穿甲弹，足够用了。

夜风吹进军械库，带着城隍庙的香火味，与炸药的硝石味奇异地混合在一起。凌云靠在墙上，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现代军营的训练声，狼山嘴的硝烟，还有应州城墙上那些年轻的面孔。

他忽然明白，所谓立身之道，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选择，而是在绝境中，守住那点不肯熄灭的星火。哪怕这星火曾被阴影笼罩，只要还有人愿意为之添柴，就能烧出燎原之势。

鸡鸣声响起时，凌云睁开眼，窗外已泛起鱼肚白。他拿起城防图，折好放进怀里，走出军械库时，李嵩正带着士兵往瓮城运柴，年轻亲兵王二狗扛着捆硫磺，小脸冻得通红，却走得飞快。

“凌先生，都准备好了！”李嵩的声音带着兴奋，“王大人刚才让人传话，说联络点的信号器已经启动了！”

凌云抬头望向城隍庙的方向，那里的香炉在晨光中泛着微光。他握紧了手里的狙击枪，知道新的战斗，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