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报国寺夜话，京华暗流（2/2）

密道里弥漫着霉味，凌云在前，阿古拉在后，灯笼的光晕照亮了前方的黑暗。爬了约一炷香的时间，终于看到出口的微光。推开石板，清新的空气涌进来，带着草木的清香——已是后半夜，月光洒满山林，远处的京城灯火璀璨，像片虚假的星河。

“凌千户，你看！”阿古拉指着前方的药田，一个穿着僧袍的身影正在月下除草，动作沉稳有力，绝非普通僧人。那人听到动静，转过身，眉骨处的疤痕在月光下格外清晰——正是队长！

“队长！”凌云冲过去，声音哽咽。了尘，不，队长愣住了，手里的锄头“哐当”落地，眼眶瞬间红了：“凌云？你怎么会在这里？”

十年未见，队长的鬓角已染霜，但眼神依旧锐利。两人在药田边坐下，阿古拉懂事地去远处望风。队长说起失踪后的经历：当年军演时遭遇时空乱流，他和三名队员被卷到这里，队员们先后病逝，只剩他一人，被智善方丈所救，皈依佛门。

“我一直在等，等有人能找到这里。”队长从怀里掏出个防水袋，里面是现代的卫星电话，“电池早就没电了，但我一直带着。”他看向凌云的铜盘，“你也有地脉石？”

“嗯，在应州找到的。”凌云将穿越的经过简略说明，“队长，我们能回去吗？”

队长沉默良久，摇了摇头：“地脉石的能量不稳定，强行引动只会引发更大的乱流。我试过，三年前差点毁掉半个京城。”他指着药田，“这里的土壤里有地脉石的粉末，能稳定时空，所以我才守着这里。”

阿古拉突然跑回来，脸色发白：“有……有骑兵来了！好多人！”

凌云和队长跑到山坡上望去，只见碧云寺的方向火把通明，至少有百余名东厂爪牙正往这边赶来，为首的正是王瑾的副手，显然是追着密道的踪迹而来。

“是冲我来的。”队长握紧了锄头，“他们早就怀疑我了，今天正好借机除掉我。”

“跟我走！”凌云拽着他往密道的方向跑，“回报国寺，那里还有别的出口！”

“来不及了。”队长挣脱他的手，从药田深处挖出个铁盒，里面是三枚现代手榴弹，“你带着阿古拉走，去见张永，把刘瑾的罪证交给他。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既能为死去的弟兄报仇，也能阻止时空乱流扩大。”

“那你呢？”

“我留下断后。”队长的笑容平静，“凌云，记住，无论在哪里，我们都是军人，守土，就是守心。”

他拉燃手榴弹的引线，朝着追兵的方向冲去。爆炸声在夜空中响起，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凌云咬着牙，拽起阿古拉，往报国寺的方向狂奔。身后，队长的身影在火光中倒下，像颗坠落的星辰。

跑到密道入口时，凌云回头望了一眼，药田已被火海吞噬。他握紧队长留下的卫星电话，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守土，守心。

这四个字，在他心中重若千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