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泉眼余波与铜炮疑云(2/2)

“记住路线,”凌云在地上画出简易地图,“李嵩带一人去骚扰炮位,制造混乱;狗剩跟我去火药窖,咱们的‘麻沸草’还有多少?”

“够泡三桶水的!”狗剩拍了拍腰间的陶罐,“保证让他们的火药变成‘湿泥’。”

夜幕再次降临,这次的风比昨夜更急,卷着雪粒打在脸上生疼——冬天要来了。凌云裹紧战术外套,狙击枪背在身后,腰间别着匕首和引爆器,跟着狗剩钻进松林。松针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刚好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

接近火药窖时,凌云示意狗剩停下,自己则匍匐前进。夜视仪里,两个守卫正缩在避风的石堆后烤火,手里的火把偶尔扬起火星。他掏出最后一个土炸弹,拔掉引信,用弹弓朝着相反方向的空地射去——“轰隆”一声闷响,守卫果然中计,骂骂咧咧地朝爆炸声走去。

“快!”凌云低喝一声,与狗剩冲到窖口。这是个半地下的石窖,盖着厚重的木板,上面压着石头。两人合力移开石块,掀开木板,一股浓烈的硫磺味扑面而来。

“快点!”狗剩迅速打开陶罐,将泡好的草药水往火药堆上泼去。墨绿色的液体渗进灰色的火药里,立刻冒出泡沫,原本干燥的火药渐渐变得粘稠。凌云则用战术钳撬开旁边的油桶,将里面的火油与水混合,均匀地洒在四周——即使草药水失效,被油水污染的火药也无法点燃。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呼喊声——是守卫回来了!凌云迅速盖上木板,压好石块,拉着狗剩躲进松林。只见那两个守卫骂骂咧咧地踢了踢木板,见无异样,又缩回火堆旁。

撤离比来时更惊险,雪粒落在头盔上发出声响,好几次差点被巡逻队发现。当他们终于爬回山洞时,李嵩已经在等着了,身上还带着伤——为了制造混乱,他故意点燃了炮位附近的草堆,被流矢擦伤了胳膊。

“成了?”李嵩急切地问。

凌云点头,脱下手套,露出冻得通红的手:“成了。没有干燥的火药,那些炮就是摆设。”

狗剩搓着冻僵的手,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我好像听到他们在骂火药受潮了,哈哈!”

山洞外,风雪渐大,仿佛要将整个黑风口吞没。凌云望着应州城的方向,那里的灯火在风雪中忽明忽暗,像濒死的星辰。但他知道,至少今夜,那些铜炮不会轰鸣了。

他摸出最后一块压缩饼干,掰成三份:“吃点东西,明天……该去应州城了。”

李嵩接过饼干,咬了一大口:“去见王大人?”

“嗯,”凌云看着饼干上印着的现代生产批号,忽然觉得有些恍惚,“得让他们知道,鞑靼人的炮,哑了。”

风雪敲打着洞口,三人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又迅速消散。远处的鞑靼营地隐约传来争吵声,大概是发现火药失效的士兵在互相指责吧。凌云握紧了狙击枪,枪身的冰冷透过手套传来,却让他感到一种踏实——无论在哪个时代,能守护些什么,就是立身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