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雪地里的坐标（2/2）

头领愣了一下：“萨满在圣山祈福，怎么？想求长生天保佑？”

凌云笑了笑，没回答。他注意到，越靠近坐标点，雪地上的车辙印越密，而且都是新的，显然最近有大批粮草运过。

热成像里的冷点始终跟着，保持着两公里的距离。凌云知道，他们在等他进入圣山的范围，那里有天然的石壁，能挡住大同卫的视线。

午时三刻，太阳升到头顶。凌云被带进一个山谷，谷里果然堆满了粮草，像小山似的。萨满穿着挂满铜铃的法衣，正围着个火塘跳神，嘴里念念有词。

“到了。”银狐帽头领挣脱开军刺，后退几步，“现在，该你……”

“砰！”

枪声在山谷里回荡。凌云没打头领，而是射中了火塘边的一个油罐。火“轰”地窜起，引燃了旁边的干草，浓烟滚滚，正好挡住了远处的视线。

几乎同时，谷外传来喊杀声。凌云从战术背心里摸出烟雾弹，拉环一扯，白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他趁机扑向萨满，从他怀里抢过个羊皮袋——里面装着鞑靼人的调兵符，上面盖着狼头印。

“你耍诈！”银狐帽头领拔剑砍来，被凌云侧身躲过，军刺划开了他的手腕。

混乱中，凌云看到谷顶的雪开始松动，是李嵩带着民壮来了！他们扛着柴草，从谷两侧往下扔，火借风势，很快烧到了粮草堆。

“午时三刻，果然准时。”凌云笑着，将调兵符塞进怀里，又往火里扔了个信号弹。红色的信号弹在浓烟里炸开，像朵盛开的花。

这是给大同卫的信号。

银狐帽头领还想组织人反扑，却被突然从雪地里冒出的民壮围住了。王二狗举着把砍柴刀，虽然手还在抖，喊得却很响：“爹说了，杀鞑靼，保家乡！”

凌云靠在块石壁上，看着谷里火光冲天，忽然觉得战术目镜上的裂痕也没那么碍眼了。热成像里的冷点已经消失，大概是被大同卫的骑兵解决了。

银狐帽头领被绑了起来，看着燃烧的粮草，眼睛都红了：“你毁了我们的过冬粮……长生天不会放过你！”

凌云走过去，把军刺扔给他：“现在放你走，回去告诉你们的可汗，应州城，不是谁都能啃的。”

头领愣住了，没接军刺。

“滚。”凌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劲。

头领最终还是捡了军刺，一瘸一拐地消失在山谷外。凌云知道，这不是结束，但至少，这个冬天，应州城的百姓能睡个安稳觉了。

夕阳西下时，凌云站在圣山的最高处，望着应州城的方向。那里升起了炊烟，像条温柔的带子，系在雪地里。他摸出怀里的调兵符，狼头印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李嵩带着人找上来，手里捧着个烤红薯，递给他：“凌哥，王大人醒了，说让你回去吃饺子。”

凌云接过红薯，烫得直搓手，心里却暖烘烘的。他想起穿越前的最后一个任务，队长拍着他的肩膀说：“守住阵地，就是守住身后的人。”当时不懂，现在懂了。

雪又开始下了，落在脸上，凉凉的，却不觉得冷。凌云咬了口红薯，甜丝丝的。他想，不管是现代的靶场，还是古代的城墙，能让人挺直腰杆的，从来都不是装备有多先进，而是身后那些需要守护的人。

远处的应州城，灯火次第亮起，像撒在雪地里的星星。凌云笑了笑，转身往回走。脚印留在雪地上，很快被新雪盖住，但他知道，有些东西，是盖不住的。比如城墙上的炊烟，比如民壮们冻红的笑脸，比如王二狗举着刀的样子。

这些，才是比任何黑科技都硬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