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庆功宴上的暗箭（2/2）

“哎呀！”凌云“踉跄”着扶住他的肩膀，指尖触到他后背的硬物，形状像是把改装过的短铳，“对不住对不住，喝多了脚软。”

刘三猛地推开他，转身就往偏殿跑。凌云早有准备，脚下一勾，将他绊倒在地。短铳从怀里掉出来，滑落在篝火旁，金属外壳在火光下映出“三眼”的标记。

“有刺客！”凌云大喊着扑过去，将刘三按在雪地里。

民壮们立刻围上来，七手八脚地将刘三捆住。张总兵和王大人从偏殿跑出来，看到地上的短铳，脸色都变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张总兵指着刘三，气得发抖，“我待你不薄，你竟敢……”

刘三突然笑了，笑声尖利：“张总兵？你以为你能活着回大同吗？‘三眼’的人早就盯着你了，就因为你查了去年的军粮贪腐案！”他看向凌云，眼神怨毒，“还有你，凌云，你以为毁了阳和口的火药库就赢了？京城的大网已经张开，就等你们这些‘异数’自投罗网！”

“什么异数？”王大人厉声问道。

刘三却不再说话，猛地咬碎了嘴里的假牙。一股黑血从嘴角涌出，眼睛很快失去神采。

凌云探了探他的颈动脉，已经没了跳动。“是氰化物，”他站起身，拍掉手上的雪，“‘三眼’的人，嘴里都藏着这东西。”

张总兵瘫坐在雪地里，看着刘三的尸体，半天说不出话。王大人叹了口气，拍着他的肩膀：“老张，不怪你，这伙人太会伪装了。”

篝火旁的庆功宴早已停了，民壮们面面相觑，刚才的欢笑声像被冻住了，沉在雪地里。凌云走到王二狗身边，少年吓得脸色发白，却还是攥着拳头：“凌先生，他们还会来吗？”

“会。”凌云望着京城的方向，夜色浓稠，像化不开的墨，“但只要咱们守住应州，守住北疆，他们就掀不起大浪。”

他从怀里掏出块玉佩，是从刘三身上搜出来的，和“夜鸦”刀鞘上的红宝石玉佩一模一样，只是这枚刻着“京”字。“李嵩，”凌云把玉佩递给李嵩，“明天你带几个人，拿着这个去趟琉璃厂西街三号，按‘夜鸦’招供的暗号，看看能不能摸到‘三眼’在京城的底细。”

“我也去！”王二狗立刻喊道。

“你留下，”凌云摸了摸他的头，“跟着王大人学守城，这里更需要人。”

张总兵终于缓过神，走到凌云面前，郑重地抱拳道：“凌先生，张某有眼无珠，差点酿成大错。从今往后，大同卫任凭先生调遣，只要能揪出‘三眼’的余党，张某万死不辞！”

凌云回了一礼：“张总兵言重了。当务之急，是把阳和口缴获的军粮运回应州，让百姓们能安稳过个年。”

篝火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通红的炭火。民壮们开始收拾东西，有人哼起了北疆的小调，调子有些苍凉，却透着股韧劲。王大人正和张总兵商量着调粮的事，拐杖戳在雪地上，发出“笃笃”的声响，像在给小调打拍子。

凌云靠在城隍庙的柱子上，看着天边的启明星。战术手表的电池快耗尽了，屏幕上的时间还停留在穿越那天——2023年7月15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但此刻握着狙击枪的手，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踏实。

雪又开始下了，轻轻落在炭火上，发出细微的“滋啦”声。凌云知道，前路还有很多暗箭，很多陷阱，但只要这篝火不灭，这歌声不停，他就会一直走下去。

因为他守护的，从来不止是一座城，更是这烟火人间里，不肯熄灭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