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豹房夜影（2/2）

凌云的心猛地一跳。他们果然在找这半块玉佩！他悄悄调整姿势，狙击枪的枪口从壁龛缝隙里探出去，瞄准了张永的后心——只要扣动扳机，就能除掉这个“三眼”在皇宫里的重要棋子。

就在这时，张永突然转身，三角眼死死盯着《星空图》：“那是什么？”

四个锦衣卫立刻拔刀，一步步逼过来。凌云知道藏不住了，猛地掀飞挂画，狙击枪连开四枪，子弹精准地打中锦衣卫的手腕，佩刀“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是你！”张永认出了他腰间的令牌，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应州来的那个狙击手！”

凌云没说话，枪口转向他的眉心。张永却突然笑了，从怀里掏出个铜哨，放在嘴边就要吹——那哨音肯定是召集守卫的信号。

“砰！”

子弹擦着他的耳边飞过，打在身后的烛台上，火星溅了他一脸。张永吓得瘫在地上，铜哨滚到凌云脚边。

“说，‘三眼’的头目是谁。”凌云的声音冷得像冰，“还有另外半块玉佩在哪。”

张永抖得像筛糠，嘴里却反复念叨着：“你杀不了我……万岁爷离不开我……”

凌云弯腰捡起铜哨，突然明白过来。这人才不是什么核心成员，只是被“三眼”利用的棋子，真正的大头目藏得更深，甚至可能就在正德皇帝身边。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听到动静的守卫赶来了。凌云知道不能久留，一把揪住张永的衣领，将他拖到暗门口：“想活命就跟我走。”

张永的三角眼里充满了恐惧，却不敢反抗，只能被拖着往密道里钻。凌云回头看了眼阁楼，桌案上的烛火还在跳动，《星空图》落在地上，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像在诉说着未说尽的秘密。

密道里的血腥味还没散尽，刚才被杀死的侍卫尸体就躺在转角处。凌云用匕首抵着张永的后腰：“说，你们用‘归’字佩和‘天枢’石到底想干什么？”

“我……我只知道要在紫微宫的天玑殿汇合……”张永的声音带着哭腔，“三月初三子时，七星汇聚的时候，用这两样东西……打开‘天门’……”

紫微宫天玑殿，正是那本地图上标注的“三眼”总坛所在地。凌云的心沉了下去，离三月初三只剩不到五天，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钻出暗渠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护城河上结了层薄冰，踩上去发出“咯吱”的脆响。凌云将张永捆在柳树上，嘴里塞着布条，又在他身上挂了块牌子——上面用朱砂写着“通鞑靼者”，是从马文升的账册上撕下来的纸。

“等会儿会有人来接你。”凌云拍了拍他的脸，语气平静，“好好跟杨大人说说，你知道的一切。”

黑马还在原地等他，见他出来，兴奋地刨着蹄子。凌云翻身上马，没有回头。豹房的方向传来喧哗声，想必是守卫发现了异常，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拿到了最关键的东西——半块“归”字佩，还有天玑殿的秘密。

晨光漫过城墙时，他已经出了西直门。官道上的露水打湿了马鬃，像撒了层碎银。凌云摸出怀里的玉佩，阳光透过半块玉片，在手掌心投下残缺的“归”字光影。

他不知道另外半块在哪，也不知道“天门”打开后会发生什么。但他知道，三月初三的天玑殿，必然有一场硬仗要打。他的枪里还有子弹，他的身边还有相信他的人，这就够了。

马蹄声在晨光里渐渐远去，像一行写在大地上的诗，字迹里藏着未说尽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