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仆泣求终折返,严拒施救戒备深(1/2)
第十七章 老仆泣求终折返,严拒施救戒备深
春桃为苏瑶处理伤口时,指尖的力道放得极轻,可消毒的烈酒触碰到裂开的伤口,依旧传来钻心的剧痛。苏瑶攥紧了身下的锦被,指节泛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却始终咬着牙,未曾发出一声痛哼,只是眼底的寒意与失望,愈发浓重。
“小姐,伤口又裂得这么深,怕是又要养上许久才能痊愈。”春桃小心翼翼地为她涂抹药膏,眼眶通红,语气里满是心疼与愤懑,“王爷也太狠心了,您明明是好心救他,他却不分青红皂白动手伤人,还把您的一片心意当成恶意,这般凉薄之人,根本不值得您为他费心!往后咱们就安安稳稳守着这小院,再也不管府中任何事,更不管他的死活!”
苏瑶缓缓睁开眼,看着春桃义愤填膺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沙哑:“我早已看清他的性子,往后自然不会再多管闲事。只是今日之事,终究是我太过天真,以为医者仁心能换得半分信任,却忘了人心隔肚皮,尤其是他对我,从来只有猜忌,无半分信任可言。”
说罢,她闭上眼,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肩头的剧痛阵阵传来,却远不及心头的寒凉。过往的种种画面在脑海中闪过,从嫁入王府后的冷遇苛扣,到书房的数次交锋,再到今日的好心被辱、动手相向,每一次的退让与隐忍,换来的都是更深的猜忌与伤害,她心中对顾云逸仅存的一丝恻隐,也在此刻彻底消散殆尽。
春桃收拾好药箱,为苏瑶盖好薄被,轻声道:“小姐,您好好歇息,奴婢去给您熬点温补的汤药,补补身子,伤口才能好得快些。”
苏瑶微微颔首,并未多言,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觉得身心俱疲,不多时便在疲惫与疼痛中,渐渐陷入昏睡。
与此同时,顾云逸回到书房后,旧伤复发的剧痛并未缓解,反而愈发严重。秦风连忙请来了府中的医官,医官为他诊脉后,脸色凝重地说道:“王爷,您的旧伤本就伤及肺腑,此次复发又咳血不止,气血逆行严重,需即刻用药止血,再静心调养,切不可再动气劳累,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说罢,医官开了一副止血镇痛的药方,叮嘱秦风即刻让人熬制,又反复强调需静养调息,不可再受刺激。秦风不敢耽搁,连忙让人按方抓药熬汤,自己则守在书房外,时刻留意着顾云逸的情况。
可汤药服下后,顾云逸的病情并未好转,反而依旧时不时咳血,脸色愈发苍白,精神也日渐萎靡,连睁眼的力气都渐渐流失,陷入了半昏半醒的状态。秦风看着焦急万分,却又束手无策,只能一遍遍催促下人去请医官,可医官来了数次,换了好几副药方,依旧没能控制住顾云逸的病情,只能连连摇头,坦言自己医术有限,难以根治。
消息传到府中老仆福伯耳中时,他吓得魂飞魄散。福伯自小看着顾云逸长大,对他忠心耿耿,得知他旧伤复发、病情危重,医官束手无策,当即急得团团转,在书房外踱来踱去,满是焦灼。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猛地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他知晓苏瑶先前在回廊上与顾云逸起了冲突,还被顾云逸伤了肩头,此刻前去求她施救,怕是会碰一鼻子灰,可眼下府中唯有苏瑶或许有办法——先前他曾听闻,苏瑶似乎懂些医术,且身手不凡,或许有独到的救治之法,眼下王爷病情危急,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思虑再三,福伯终究还是狠下心,朝着苏瑶的院落快步走去。他一路疾行,心中满是忐忑,抵达院门口时,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连气息都有些不稳。
春桃刚熬好汤药,正准备端进屋内,见福伯神色焦急地站在院门口,不由得皱起眉头,语气冷淡:“福伯,你来我院中何事?我家小姐正在歇息,不便见客。”
福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苍老的身躯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对着院内连连磕头,声音哽咽着哀求道:“春桃姑娘,求你通融一下,让我见见王妃娘娘吧!王爷他旧伤复发,咳血不止,病情危重,府中医官束手无策,眼看就要撑不住了,唯有王妃娘娘或许有办法救治王爷,求王妃娘娘发发善心,救救王爷吧!”
春桃闻言,脸色愈发冰冷,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福伯,你这话就说笑了,我家小姐哪有什么医术?更何况,王爷先前那般对我家小姐,动手伤她,还污蔑她图谋不轨,此刻王爷病重,与我家小姐有何干系?我家小姐好心被辱,此刻怕是巴不得王爷自生自灭,怎会出手相救?你还是回去吧,莫要再来打扰我家小姐歇息。”
说罢,春桃便要转身进屋,福伯连忙上前,死死抓住她的衣袖,老泪纵横:“春桃姑娘,求你行行好,救救王爷吧!王爷先前确实对王妃娘娘多有误会,是王爷的不是,可眼下王爷性命垂危,再耽搁下去就真的没救了!求你务必通传一声,让王妃娘娘见见老奴,老奴给王妃娘娘磕头赔罪了!”
说着,福伯便对着屋内的方向,重重地磕起头来,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不多时便泛红渗血,模样格外凄惨。春桃看着他这般模样,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不忍,却又想起苏瑶肩头的伤口与委屈的模样,终究还是狠下心,想要挣脱他的手。
屋内的苏瑶早已被院外的动静惊醒,她靠在床头,听着福伯苍老而绝望的哀求声,以及额头撞地的声响,心中五味杂陈。她知晓福伯是府中少有的忠厚之人,此刻这般跪地哀求,定然是顾云逸的病情真的危急到了极点,可一想到顾云逸先前的所作所为,她心中的凉意便难以消散,终究还是闭上眼,装作未曾听见。
院外的哀求声此起彼伏,福伯的磕头声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周围路过的下人见状,纷纷驻足观望,却无人敢上前劝阻,只在一旁低声议论,看向院内的眼神满是复杂。春桃看着福伯额头的血迹越来越明显,心中的不忍愈发强烈,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对着屋内喊道:“小姐,福伯他……他跪在院门口苦苦哀求,说王爷病情危重,想请您出手相救。”
屋内一片寂静,许久都没有回应。福伯见状,心中愈发绝望,磕头的力道也愈发沉重,声音嘶哑地哀求:“王妃娘娘,求您救救王爷吧!老奴知道王爷对不起您,老奴替王爷给您磕头赔罪,求您发发善心,救救王爷的性命吧!”
又过了片刻,屋内才传来苏瑶清冷而平静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春桃松了口气,连忙扶起福伯,语气依旧冷淡:“福伯,我家小姐答应见你了,你随我进来吧,只是我丑话说在前面,我家小姐未必会答应救王爷,你莫要再苦苦纠缠。”
福伯连连点头,感激涕零:“多谢春桃姑娘,多谢王妃娘娘!”他踉跄着站起身,额头的血迹未干,顺着脸颊滑落,模样格外狼狈,却依旧快步跟着春桃走进屋内。
苏瑶靠在床头,神色平静无波,看着福伯走进来,并未起身,只是淡淡开口:“福伯,你起来说话吧。”
福伯连忙躬身行礼,依旧不敢起身,声音哽咽着说道:“王妃娘娘,求您救救王爷吧!王爷旧伤复发,咳血不止,府中医官束手无策,此刻已陷入半昏半醒的状态,再耽搁下去,怕是真的撑不住了!老奴知道,先前王爷对您多有误会,还动手伤了您,是王爷的不对,老奴替王爷给您赔罪了!求您看在王爷性命垂危的份上,不计前嫌,出手救救他吧!”
说着,他又要再次磕头,苏瑶抬手制止了他,语气平淡:“福伯,你不必如此。并非我见死不救,只是你家王爷对我戒备深重,先前我好心上前相助,反被他污蔑图谋不轨,还动手伤我,如今我若再去施救,他怕是依旧不会信任我,甚至会以为我趁机加害于他,到时候不仅救不了他,反倒会落得个加害王爷的罪名,我担待不起。”
“不会的!王妃娘娘,王爷只是一时糊涂,并非有意针对您!”福伯急声说道,“眼下王爷病情危重,怕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定然不会再对您无礼,求您相信老奴,随老奴去一趟书房吧!只要您能救王爷,老奴愿为您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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