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丧尸员工的“本能”（2/2）

最让张扬本人感到惊奇的，则来自于一次他对gamma-01的例行维护检查。

当他打开gamma-01胸腔的维护面板，准备检查能量线路时，发现其核心处理器散热鳍片的缝隙里，竟然卡着一小片……金色的、柔软的羽毛？看形状和颜色，像是从小雅某个破旧的绒毛玩具上掉下来的。

gamma-01的巡逻路线偶尔会经过小雅的活动区域附近。这羽毛，极有可能是它无声无息地路过时，被风吹起，或是小雅玩耍时无意中抛洒，恰好卡在了它身上。而gamma-01的自动清洁程序似乎“忽略”了这片无害的、非金属的柔软异物。

是程序疏忽？还是某种……难以理解的“默许”？

张扬轻轻捏起那片羽毛，gamma-01的光学传感器向下移动，聚焦在他手上的羽毛上，没有任何反应，仿佛那只是另一个需要扫描的普通物体。但张扬却感觉到一种微妙的异样。这个冰冷的机械，它与这个充满“生物性”和“随机性”的基地环境之间，似乎也在产生某种难以言喻的、极其初级的“互动”。

守护、分享、致意，甚至是对环境中“非威胁性杂物”的意外接纳……

这些细微的、超出了纯粹指令范畴的行为，不仅在丧尸员工中悄然萌发，甚至开始以另一种形式，影响着本应绝对理性的遗迹守卫。

张扬将012记录下的这些片段，连同那片金色的羽毛，一起放在控制台上，陷入了长久的沉思。系统面板上，员工们的【忠诚度】后面，依旧显示的是冰冷的数字。但这些数字背后，似乎正在孕育着一些无法被数据完全量化的东西。

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走到山谷高处，俯瞰下方。007正笨拙地帮小雅固定被风吹乱的石子图案；009和005在仓库门口交错而过时，动作有着难以言喻的默契；屠夫在啃食；而gamma-01，那银灰色的金属身躯在夕阳下拖着长长的影子，它的巡逻路线似乎……不再像最初那样绝对精确和死板，在经过水培区时，会有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极其微小的弧度偏移，仿佛在潜意识（如果机械有潜意识的话）里，绕开了小雅经常玩耍的那片小沙地。

一切依旧沉默，却似乎不再冰冷，甚至在那冰冷的金属与腐烂的血肉之间，也出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流动的“东西”。

“本能……或者说，是某种‘场’的效应？”张扬低声自语，眼神深邃。他意识到，这种变化或许不仅仅源于个体，更源于这个被称为“沉默农场”的整体环境。这个由能量塔、丧尸员工、人类成员、乃至遗迹守卫共同构成的独特集合体，本身就像是一个缓慢成长的有机生命，正在散发出一种无形的“氛围”，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其中的每一个“细胞”。

无论是碳基还是硅基，似乎都无法完全免疫这种氛围的浸润。

“012，”他转身走向控制台，声音带着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决断，“更新员工管理策略。将gamma-01的行为数据也纳入‘群体意识潜意识引导’协议的分析范围。我要知道，这种‘互动’，是单向的，还是……双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