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无声的枪焰与萌芽的“骄傲”（1/2）

黑曜石突击艇的引擎尖啸如同死神的狞笑，撕裂着沉默农场的夜空。它们俯冲、急转、开火，动作流畅得令人窒息，冰冷的能量光束如同神罚，精准地抹去山谷外围的防御工事。每一次爆炸，都让指挥室内的空气凝固一分。

柳瑛的手指死死抠着控制台的边缘，指节发白。她不是战士，那毁灭性的力量让她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她下意识地将身边的小雅揽得更紧，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主屏幕上那个沉稳如山的身影——张扬。他不仅是基地的老板，更是她们母女在这末世中唯一的依靠。此刻，他的镇定像是一块磁石，勉强吸附着她几乎要溃散的勇气。

李慧早已吓得蹲在地上，双手抱头，不敢再看屏幕上的杀戮景象。

张扬面沉如水，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表，飞速扫过战术地图上那三个不断变幻轨迹的死亡光点。他的大脑在高速运转，计算着对方的攻击模式、机动习惯、以及…那微乎其微的拦截可能。

“防空火力无法锁定！它们的速度太快了！”柳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知道。”张扬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他的手指快速划过屏幕，调出了最高狙击点的实时画面，“所以，我们不用炮弹去追。”

画面中央，是如同岩石般半跪于地的058。它手中的特制狙击步枪已经架设完毕，枪身幽暗，毫无反光。它猩红的眼眸透过高倍瞄准镜，死死锁定着空中那三道不断交错、撕裂夜幕的尾焰。

没有急躁，没有波动。有的只是一种近乎绝对的…沉寂。

但在那沉寂之下，通过那日益坚韧的精神连接，张扬感受到了一些极其不同的东西。

不再是往日那种纯粹执行指令的冰冷反馈。此刻从连接另一端传来的，是一种高度集中的、糅合了计算、预判、以及…一丝极淡却无比清晰的“狩猎”本能。

它不再仅仅是一个等待指令的工具。它像一个最顶级的掠食者，在评估着猎物的轨迹，计算着最佳的扑击时机。

“目标：领航艇，右引擎喷射口。射击窗口：1.7秒后。”张扬的声音通过连接，化为最简洁的指令。

没有回应。

但058那僵硬的手指，却极其细微地调整了一下扳机护圈的角度。这个细微的动作，并非系统指令，更像是…它自己的偏好。一种基于无数次射击形成的、独属于它的肌肉记忆和自信。

就是现在！

砰！！！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巨响！并非火药爆炸的轰鸣，而是高密度能量瞬间压缩释放的尖啸！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幽蓝轨迹，以近乎绝望的笔直，射向夜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所有人的目光，甚至包括那些疯狂机动中的突击艇驾驶员，都不由自主地被那道死亡光束所吸引！

领航艇的驾驶员正完成了一个漂亮的滚筒机动，正准备再次爬升，将死亡的阴影投向下一个目标。他的嘴角甚至还残留着一丝属于“净化者”的、高高在上的冷漠笑意。

然后——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让所有听到的人头皮发麻的撕裂声！

那艘突击艇尾部正在喷吐幽蓝离子流的右侧引擎，猛地爆开一团刺眼的电火花与浓烟！整个流畅的机动瞬间变形，艇身如同被无形巨手狠狠抽了一鞭子的陀螺，失去所有平衡，哀嚎着、旋转着，拖着长长的黑烟尾迹，朝着荒芜的大地一头栽了下去！

轰隆！！！

远处的地面腾起一团巨大的火球，剧烈的爆炸声如同迟来的丧钟，滚滚传来。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战场，也笼罩了指挥室。

另外两艘突击艇的机动出现了致命的迟疑和混乱，它们显然无法理解这超出认知的一击来自何方，又是何种武器所能达成！

“……”柳瑛张大了嘴，所有的恐惧仿佛都被那惊天一枪给击碎了，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震撼。

李慧也呆呆地抬起头，看着屏幕上那团还在燃烧的残骸。

张扬缓缓吐出一口憋在胸中的浊气。成功了。不仅仅是战术的成功。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微弱、却绝不同于以往的反馈，顺着精神连接流淌回来。

不再是简单的“目标摧毁”确认。

那感觉…更像是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涟漪中包裹着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确认感，以及一丝…完成了极高难度挑战后的“满足”。

尽管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这感觉是如此陌生，却又如此清晰地被张扬捕捉到了。

058，这个冰冷的杀戮机器，在完成这神乎其技的一击后，似乎…“感觉”到了点什么。

它那始终空洞的猩红眼眸，似乎在那爆裂的火光映照下，闪过了一丝极淡的、不同于以往的微光。它缓缓地、极其人性化地…微微调整了一下持枪的姿态，仿佛一个艺术家在完成杰作后，对自己的工具进行的一次下意识的确认和抚慰。

张扬看着屏幕上依旧沉默的058，眼中不再是单纯的利用和掌控，而是第一次带上了一种深沉的探究。

“干得漂亮。”他低声说了一句，这句话，似乎不仅仅是对一件好用的武器说的。

与此同时，基地的防空火力终于抓住了敌人愣神的瞬间，火箭弹和密集的弹幕怒吼着扑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