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我只是你的“允儿”（1/2）

首尔某顶级酒店套房，凌晨两点。

窗外的城市灯火已不如前半夜那般密集喧嚣，汉江的水面倒映着零星的霓虹，像一条沉睡的巨蟒身上残留的磷光。林允儿独自站在落地窗前，身上只穿着一件丝质睡袍，长发散在肩头，手里握着一支已经自动锁屏的手机。

房间没有开主灯，只有角落一盏落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将她侧脸的轮廓勾勒得柔和而朦胧，却也让她眼底深处那些翻涌的情绪无所遁形。

几个小时前，与少女时代成员们的那场秘密会面，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将她原本精密运转的思绪搅得一片混沌。那些熟悉的面孔，那些压抑的泪水，那些对过往岁月的牵扯，以及权侑莉那句尖锐的“我们做错了什么？”——所有这一切，都在她原本只为沈遂之和“星光彼岸”计划燃烧的世界里，撕开了一道通往过去的缝隙。

她知道，这次会面不可能完全瞒过沈遂之。即便画廊的保密措施再完善，“遂光”在韩国的情报网络也绝非摆设。宋柯下午那份看似例行公事的“视频汇报”安排通知，语气平静如常，但她太熟悉那种平静之下潜藏的审视意味。

他在等她的解释。

或者说，他在等她表态。

林允儿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当年在宿舍里和成员们分吃一包泡面的夜晚；第一次登上打歌舞台时互相紧握的颤抖的手；在沈遂之酒店房间里那绝望又决绝的一夜；北京训练中心镜子前汗如雨下的自己；《溯光》首秀时台下山呼海啸的呐喊；《gee》登顶时韩国同行们惊惧的眼神……

最后，所有画面都定格在一双眼睛上——沈遂之的眼睛。那双眼睛看过她最狼狈不堪的样子，给过她不容置疑的生路，也始终带着居高临下的评估与掌控。

她猛地睁开眼，眼底最后一丝犹豫与彷徨被一种近乎偏执的清明取代。

不能再犹豫了。

那条通往过去的缝隙，必须亲手焊死。

她选择的道路，从她躺上沈遂之床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少女时代的眼泪和质问固然让人心颤，但比起沈遂之可能产生的猜忌与疏远，那些情绪轻如尘埃。

她拿起手机，解锁，指尖在通讯录里一个没有存储名字、却早已刻入骨髓的号码上悬停了几秒。这是沈遂之的私人加密线路，只在极端情况下使用。她从未主动拨打过。

深吸一口气，她按下了拨号键。

听筒里传来漫长的等待音，每一声都敲击在她的心脏上。首尔与北京有一个小时的时差，此刻是凌晨两点，北京是凌晨一点。他可能睡了，可能在处理文件，可能在……

“说。” 电话在第五声时被接起，沈遂之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低沉、平稳，听不出丝毫睡意或被吵醒的不悦，只有一种深夜特有的、金属般的冷质感。

没有任何寒暄，没有称呼，只有一个字。这就是沈遂之的风格。

林允儿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掌心渗出一层薄汗。她张了张嘴，那些在脑海中演练过的解释、汇报、剖白……忽然都觉得苍白无力，都是多余的废话。

她需要的不是解释。

她需要的是定性。

于是，在短暂的沉默后，她用一种极轻、却异常清晰坚定的声音，对着话筒，说出了那句早已在心底淬炼过千百遍的话：

“我只是你的‘允儿’。”

没有前缀，没有后缀，没有对白天会面的任何提及，没有对未来的任何保证。只有这七个字，用韩语说出，却在“你的”和“允儿”这两个词上，落下了极其微妙的重音。

“你的”——这是归属，是所有权，是毫不含糊的站队。

“允儿”——这是她在他面前独一无二的称呼，不是“林素渊”，不是“a01”，不是舞台上光芒万丈的偶像，只是那个被他从深渊里捞出、被他重塑、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允儿”。

说完这句话，林允儿屏住了呼吸。她能听到自己心跳如鼓，也能听到听筒那头，沈遂之那边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呼吸变化。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一秒，两秒，三秒……

然后，她听到了沈遂之的声音再次响起，依然是那么平稳，但隐约似乎多了一丝难以捕捉的、近乎满意的缓和。

“知道了。” 依旧是简单的三个字。

没有追问，没有质疑，没有指示。仿佛她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表态，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日常汇报。

但林允儿悬着的心，却在这一刻骤然落地。她太了解沈遂之了。“知道了”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尤其是在这种情境下，意味着疑虑打消，警报解除，一切如常。

他甚至没有问她打电话的原因，没有提及任何可能的相关事件。因为他已经得到了他最想听到的答案——她对自己的定位清晰无误，她的忠诚锚点坚如磐石。其余一切，都不再重要。

“早点休息。” 沈遂之的声音再次传来，依旧是命令式的口吻，却隐约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几乎不存在的温度，“韩国的行程，按计划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