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系统（2/2）
“扫描这张纸币。”她在心中命令。
手中的纸币微微发热。脑海中，【货币复制模块】下方出现了一个进度条，迅速从0%跑到100%。
【样本扫描完成：民国八年（1919年）中国银行一元券。可进行复制。】
“复制一张。”
话音刚落，朱琳感到太阳穴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比刚才那种剧痛轻微得多，像是用脑过度后的疲劳感。同时，她手中一沉。
那张原本被她拿在手里的旧纸币旁边，凭空出现了一张崭新的、一模一样的纸币。
纸张的质感、油墨的气味、印刷的细节……完全一样。就像是刚从印钞厂出来的新品。
朱琳看着手中的两张纸币，一张陈旧破损，一张崭新挺括，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这能力……太惊人了。
但她很快压下心中的波澜。特种兵的务实让她立刻开始思考更实际的问题：“复制一张消耗多少精神力？我现在的精神力能支撑复制多少？”
【复制单张一元券消耗精神力约0.5%。宿主当前精神力总量为100%，恢复速度约为每小时1%。精神力低于10%将出现头痛、眩晕等症状；低于5%可能导致昏迷；归零将有生命危险。请宿主谨慎使用。】
每小时恢复1%，意味着完全耗尽后需要近四天才能回满。而复制200张一元券就会耗尽。这个消耗不算小。
“更大的面额呢？银元呢？”
【复制消耗与货币面值及材质复杂度正相关。复制一枚标准银元（袁大头）消耗约2%精神力。】
朱琳迅速计算着。银元是这个时代的硬通货，购买力很强。复制50枚就会耗尽精神力，但50枚银元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设备存取呢？消耗如何？我现在能存取什么设备？”
【初级权限可存取设备清单已生成。请注意，存取任何设备都将消耗大量精神力，且设备尺寸、质量越大，消耗越高。最低消耗设备（如小型手持精密仪表）存取一次消耗约15%精神力。大型工业设备（如基础数控机床）存取一次消耗可能超过80%。】
【重要提醒：存取设备仅为存取服务。设备能源、原料、操作、维护等均需宿主自行解决。】
朱琳快速浏览着脑海中出现的设备清单。果然如系统所说，没有任何武器。但有各种机床——车床、铣床、磨床、钻床，甚至有简单的数控机床；有分析仪器——光谱仪、显微镜、天平；还有一些她不太明白用途的工业设备。
没有枪炮，但有了这些，如果能找到合适的人和材料，未必不能造出枪炮。
没有药物，但也许能分析出药物的成分，指导生产。
没有食物，但也许能改进农业工具，提高产量。
这确实是一颗“火种”。需要她自己去点燃，去培育，才能燎原。
她又询问了一些细节：如何精确存取指定设备（需要清晰想象设备型号和细节）、如何安全地存放复制出的货币（系统不提供存储空间）、如何判断精神力状态（意识中会有状态栏）等等。
整个过程大约花了十分钟。
了解完毕后，朱琳感到一种久违的、属于计划制定者的掌控感。虽然前路依然迷雾重重，但至少，她手里有了一张牌。
她再次捧起河水喝了几口，又用一片大叶子折成碗状，盛了些水，回到刘军身边。
少年依然昏迷，但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朱琳小心地掰开他的嘴，一点点把水滴进去。刘军无意识地吞咽着，干裂的嘴唇得到滋润。
补充了水分，朱琳的体力也恢复了一些。她看向小河下游的方向，那里似乎有建筑物的轮廓。
“得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想办法弄点吃的，再给他处理伤口。”
她再次扶起刘军，将少年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一步一步，朝着下游那片建筑走去。
那是几间同样破败的土房，但至少看起来有屋顶，能挡风遮雨。其中一间似乎比其他几间完好一些。
走近了，朱琳发现这里原来可能是一个小小的村落，但现在已经空无一人。她在最完好的那间屋前停下，用脚轻轻推开门。
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些散乱的稻草和破陶片，但至少没有尸体，还算干净。
她把刘军放在角落的稻草堆上，又出去捡了些相对干燥的柴火回来。她身上没有火柴，但作为特种兵，钻木取火是基础技能。尽管这具身体力气不足，试了十几次，双手磨出了血泡，最终还是点燃了一小堆火。
橘黄色的火苗跳跃起来，驱散了屋内的阴冷和黑暗，也带来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朱琳坐在火堆旁，一边取暖，一边思考接下来的行动。首先需要食物，需要药品，需要了解这个世界更多的情况……
就在这时，刘军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朱琳立刻看过去。少年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起初是空洞和迷茫的，慢慢才聚焦，看到了火光，看到了坐在火堆旁的朱琳。
“你……你是谁？”他的声音嘶哑微弱，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但朱琳勉强能听懂。
“救你的人。”朱琳简短地回答，又递过去一片盛着水的叶子，“喝水。”
刘军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去，小口小口地喝着。喝完水，他似乎恢复了一些精神，挣扎着想坐起来，但腿上的伤口让他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别动，伤口感染了，需要处理。”朱琳说。她身上没有任何药品，连干净的布都没有。只能等天亮后想办法。
刘军听话地不动了，但眼睛一直看着朱琳，充满了警惕和困惑。“这……这是哪里？那些兵……走了吗？”
“兵？”朱琳捕捉到了关键词，“什么兵？这里是哪里？现在是什么年月？”
刘军似乎被这一连串问题问得有些懵，但还是断断续续地回答：“这里……是湖南地界，浏阳附近吧……我也说不清。那些兵……穿黄衣服的，有的戴屁帘帽，有的缠白头巾……见人就抢，见粮就烧……我和娘跑散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哭腔。
朱琳心中了然。果然是民国时期，而且正处在战乱中。
“现在是哪一年？几月？”她追问。
刘军抬起迷茫的脸，想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说：“好像是……民国九年？不对，过了年了吧……那就是民国九年了……春天，应该是春天，但地里啥也没有……”
民国九年。
朱琳在心中换算。民国纪年是以1912年为民国元年，那么民国九年就是……
1920年。
她穿越到了1920年的春天。地点是湖南浏阳附近，一个正被战火蹂躏的村庄。
距离她所知道的、那个民族最深重苦难的开始，还有整整十七年。
但雏鸟已经被刺刀穿透。
火光在朱琳眼中跳动，映照出她深邃的目光。
十七年。
“火种”在她脑海中静静闪烁。
时间，也许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