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化学显威，丹毒现形记（2/2）

殿中央设一长案，摆放着秦风准备的各种器皿和材料：几个琉璃杯、数种颜色的“仙水”（其实是植物浸泡液，如紫甘蓝汁，作为天然酸碱指示剂）、白醋、碱水（用草木灰制备）、数张白帛、毛笔、蜡烛等。

秦风先向众人行礼，然后朗声道：“世间所谓法术，多半乃是不解之理，冠以神怪之名。今日，庶民便以这‘格物’之理，为诸位揭示一二。”

他首先演示“点水成酒”。

他拿起一杯清水，又拿起一杯“仙水”，将“仙水”倒入清水中，清水瞬间变成了淡红色。

“此非仙术，”秦风解释道，“此乃紫菊汁液，遇寻常之水，便显红色，如同酿酒之曲放入粮食，乃物性相合之理，绝非妖法。”

接着，他又将另一杯碱水倒入一杯“仙水”，颜色竟变为绿色；再倒入白醋，又变回红色。颜色变幻，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此乃‘酸’、‘碱’之物相遇，引发颜色变化之故。

若不明此理，岂非以为神怪？”

秦风说着，又用醋和碱水模拟了“清水沸腾”（产生二氧化碳气泡）的现象。

接着，是“白帛显字”。

他取一张白帛，用毛笔蘸取清水（实为浓柠檬汁或明矾溶液）在上面书写“大秦万年”四字，字迹干后，几乎看不见。

然后他将白帛在蜡烛火焰上方小心烘烤。

很快，焦黄色的字迹清晰地显现出来！

“此非鬼神传书，”秦风举起白帛展示，“此乃汁液受热碳化之理，如同木材燃烧变黑。只需懂得此理，人人皆可为之。”

他环视全场，看到的是震惊、恍然、以及深思的表情。

他最后总结道：“世间万物，运行皆有其理，日升月落，春夏秋冬，皆是此理之体现。

陛下圣体违和，是丹毒侵蚀之‘理’；臣以药膳导引调理，是扶正祛邪之‘理’。

此‘格物’之理，可解释万物，亦可创造万物，远胜那些装神弄鬼、害人性命之‘法术’！”

他语气从容，目光清澈，话语间逻辑严密，那种洞悉本质的自信，深深震撼了在场众人。

这已不是简单的辟谣，而是在尝试构建一种新的认知体系。

蒙毅率先抚掌，由衷赞道：“妙哉！化神秘为常理，破愚昧而启明智！秦风先生之学，令人大开眼界！” 他这一声“先生”，已是极高的认可。

李斯捻须不语，但看向秦风的目光中，审视已大大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有用之学”的深沉考量。

就连夏无且，也忍不住低声询问身边太医那些“酸”、“碱”到底是何物。

会后不久，老匠人墨衡借为秦风住处修缮窗棂之机，再次到来。

他默默干完活，在离去前，对着秦风深深一揖，声音虽低却异常郑重：“先生今日所示，近乎道矣。格物致知，方是通天之路。墨衡……受教了。”

这句话，无疑代表了某种势力的初步认可。

是夜，秦风独坐窗前，月光如水。

他复盘着近日种种：始皇的好感、蒙毅的赞赏、墨家的信号、李斯的考量……局面似乎在向好。

但他更清楚，赵高今日在会场那阴沉的脸色，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

仅仅在宫中站稳脚跟还不够，必须找到更稳固的同盟。

公子扶苏，这位以仁德着称的长公子，或许是打破僵局的关键。

还有那位仅有一面之缘的长公主赢阴嫚，她在其中又能扮演什么角色？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渐渐成形。

他需要一场更耀眼的“功绩”，也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将触角伸向更广阔的世界。

咸阳宫外的风云，似乎也该去搅动一番了。

他铺开一张粗帛，提笔，开始勾勒一些模糊的图样——那是一些超越这个时代，却又基于现有条件可能实现的器物雏形。

知识，才是他最强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