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天鹰入局,轻功惊鸿戏双姝(1/2)

次日午时,清河县最有名的“醉仙楼”顶层雅间“听涛阁”内,门窗紧闭,酒菜飘香,气氛却带着几分隐秘与算计。

主位上坐着的是清河县主簿钱友德,一个年约四旬、面容白净、眼神精明的文官。

作陪的除了黑虎帮帮主雷啸虎外,竟还有刚刚经历灭门之痛、脸色苍白、眼神惊惶未定的周家唯一幸存嫡子周鹏。

而坐在钱友德右手边的,是一位身着锦袍、约莫三十五六岁的精悍男子。

他太阳穴微微鼓起,手指关节粗大,眼神开阖间精光内蕴,气息沉凝悠长,赫然是一位七品【骁骑】境界的高手!

此人乃是府城“天鹰门”的外事长老,名为冯烈。

天鹰门在江州府势力不小,以鹰爪功和轻身功夫闻名,门下弟子众多,产业亦有不少。

酒过三巡,主簿钱友德轻咳一声,放下筷子,脸上带着惯有的和煦笑容,开口道:“周贤侄,节哀顺变。今日请你来,是为你引荐一位贵人。”

他伸手示意冯烈,“这位是府城天鹰门的冯烈长老。天鹰门在府城乃是名门正派,冯长老更是武功高强,义薄云天。”

冯烈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声音洪亮带着江湖人的直爽:

“钱主簿过奖。冯某此次前来清河县,是奉门主之命,欲在此地设立分堂,招收些有潜力的弟子,传我天鹰门武艺。同时,也打算经营些镖局之类的正当生意,也好让分堂有个稳定的进项。”

钱友德接过话头,目光转向雷啸虎,语气带着几分官威:

“啸虎啊,冯长老初来乍到,许多地方需要地头蛇帮衬。你黑虎帮在县城消息灵通,人手也足,要多配合冯长老,尽快将这分堂和镖局张罗起来。”

雷啸虎连忙起身,恭敬抱拳:“主簿大人放心,冯长老但有差遣,我黑虎帮上下必定义不容辞!”

他说着,目光却瞟向一旁惴惴不安的周鹏,话锋一转,语气带着诱惑与不易察觉的威胁:

“周贤侄,你周家如今遭此大难,就剩你一根独苗,这偌大的家业,若无强援庇护,恐怕……嘿嘿。”

他干笑两声,意思不言而喻,“如今冯长老大驾光临,正是你周家的机缘!你若能拜入冯长老门下,成了天鹰门的弟子,有天鹰门和咱们黑虎帮照应,在这清河县,谁还敢动你周家分毫?”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冯长老要开镖局,正是用人之际,也是发财的门路。你周家若是有意,大可入股其中,以后这镖局的收益,自然少不了你周家一份。当然,这拜师之礼和入股的本钱……呵呵,想必周家如今还是拿得出来的。”

周鹏本就因家中惨变而六神无主,日夜恐惧那不知名的凶手会找上自己,此刻听闻能拜入府城大宗门,得到庇护,虽然明知对方是要趁火打劫,狠狠咬下周家一块肥肉,但在性命和家业可能不保的恐惧面前,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起身,对着冯烈深深一揖,声音带着激动与惶恐:

“冯长老!晚辈周鹏,愿拜入长老门下,聆听教诲!我周家也愿倾力支持长老开设镖局,入股之事,全凭长老和雷帮主安排!”

冯烈见状,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虚扶一下:

“周贤侄请起。既然你诚心入我门下,今后便是一家人了。你放心,有我天鹰门在,定保你周家无恙!”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既是安抚,也是宣告。

他随即又看向钱友德和雷啸虎,笑道:“钱大人,雷帮主,今后在这清河县,还需二位多多关照。咱们通力合作,这生意定然红火。该有的孝敬,冯某绝不会忘。新镖局嘛,自然也少不了二位的一份干股。”

钱友德捋着不存在的胡须,呵呵一笑,官腔十足:

“冯长老客气了。你们生意兴隆,地方安定,本官自然乐见其成。至于其他,都是小事,都是小事。”

几人相视而笑,推杯换盏间,一场瓜分周家残余势力、借势立足的密谋已然达成。

醉仙楼外依旧车水马龙,无人知晓,这小小的包厢之内,一股新的势力,已然悄然潜入清河县。

周家血案的消息,如同在清河县这潭不算深的池水里投下了一块巨石,昨日确实激起了滔天骇浪,恐慌情绪一度蔓延。

但一日过去,对于大多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百姓、贩夫走卒而言,那股最初的惊悸感,终究被柴米油盐的现实生活冲淡了些许。

血案固然骇人听闻,但毕竟发生在高墙大院的富户之家,距离他们每日为生计奔波的世界,似乎还隔着一层。

太阳照常升起,日子总还要过。

于是,县城街市依旧熙熙攘攘,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车马声混杂在一起,显得比往日还要热闹几分。

只是这热闹之中,总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关于周家的话题。

茶馆酒肆里,更是流言蜚语滋生蔓延的温床。

“听说了吗?周家那是得罪了过江龙!被人寻仇上门了!”

“什么过江龙?我看是分赃不均,被黑吃黑了!周家底子本来就不干净!”

“嘿,你们说的都不对!我二舅姥爷家的邻居的表侄在衙门当差,听说啊,那现场邪门得很,像是……鬼怪作祟!”

一个瘦小男子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引得周围人一阵低呼。

更有一些平日里就对富户乡绅心存不满,或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唾沫横飞地添油加醋,将各种捕风捉影的故事讲得活灵活现,仿佛亲眼所见。

“要我说,这就是报应!周家平日里欺行霸市,盘剥乡里,如今遭了天谴!”

“没错!那周魁以前强占王老五家的铺面,逼得人家差点上吊,现在好了,全家死绝,真是老天开眼!”

而对于官府的办案能力,市井小民们也少不了指指点点,高谈阔论:

“县衙那帮老爷?哼,除了会欺负咱们老百姓,还能干什么?这都一天了,连个贼毛都没抓到!”

“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我看这案子,八成又是不了了之。”

“听说武德司也插手了?希望沈大人能有点用吧……”

种种议论,或同情,或惊惧,或幸灾乐祸,或愤世嫉俗,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血案之后县城独特的舆论景观。

恐慌依旧存在于那些大户人家的高墙之内,他们纷纷加强护院,叮嘱子弟近日少出门。

但在市井街巷,对于大多数升斗小民而言,周家的悲剧更像是一出可供咀嚼、议论,甚至带着些许隐秘快感的遥远戏剧。

真正的暗流与危机,往往就隐藏在这看似恢复平静的表象之下。

威远镖局内的气氛,比之外界街市更要凝重几分。

作为不久前才与周家发生过激烈冲突、并且拥有不俗武力的地方,镖局自然而然地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听说了吗?周家那事,说不定就是威远镖局报复……”

“嘘!小声点!别乱说!苏总镖头不是那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周家刚坑了镖局,转头就没了,这也太巧了……”

诸如此类或明或暗的猜测、流言,虽不敢在镖局内公然传播,但也难免通过各种渠道飘进来一些,让镖局上下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苏擎下令紧闭门户,约束弟子伙计尽量少外出,对于流言不予理会,却也苦无良策,只能期盼官府早日破案,以正视听。

在此情况下,陈洛也老老实实地待在账房,帮着刘先生处理些琐碎文书,颇有几分“打酱油”避风头的意味。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日下午,陈洛正对着一堆单据“神游天外”,盘算着内力液化的种种妙处和那圆满级《八步赶蝉》的施展心得,账房的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了。

只见苏玲珑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双手叉腰,俏脸上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怒其不争”:

“陈洛!这都什么时候了?外面风言风语那么多,你倒好,整天躲在这里摆弄这些破纸片子!有点出息行不行?我们镖局的脸面,是靠算盘打出来的吗?是靠拳头和实力!”

陈洛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都哪跟哪啊?

周家血案这么大的事儿压着,这位二小姐居然还有心思来找他“切磋”?

这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但他转念一想,看着苏玲珑那明明是想找茬却又强行找个“高大上”理由的别扭模样,心中不由暗笑:

“也罢,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这都送上门来的‘缘玉大礼包’,岂有不收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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