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一念贪功断生机,满腔疑云陷两难(2/2)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刀,低吼道:“抄家伙!有情况!”

几乎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四周黑影幢幢,柳凤瑶率领着大批天鹰门弟子,如同鬼魅般从黑暗中涌出,将胡疤脸一伙人连同车辆、货物团团围住,火把瞬间亮起,映照出一张张杀气腾腾的脸。

胡疤脸心中骇然,强自镇定,抱拳问道:“不知是哪路好汉拦路?所为何事?若是求财,一切都好商量!”

柳凤瑶看着眼前这个敢耍弄自己的盐枭,满腔怒火早已压抑不住,尽管己方占据绝对优势,她还是忍不住冷声质问道:“侯三何在?!”

听到对方直接问起侯三,胡疤脸瞬间明白了来者的身份——正是侯三背后那个出钱买消息的势力!

但他也感到奇怪,侯三不是早就去找他们了吗?

难道……是被沈刚那边提前发现并下手了?

胡疤脸是识时务的人,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赶紧换上一副诚恳的表情,解释道:

“这位……好汉?侯三他早就去找你们通报情报了啊!难道你们没遇上吗?”

他试图祸水东引,“不过没遇上侯三也没关系,我知道的情报更多!铁剑庄的囤货点就在沈家庄,我亲眼所见,满满一仓库!我来告诉你也一样!只求女侠高抬贵手!”

柳凤瑶见他此刻还想耍滑头,嗤之以鼻,根本不信他的鬼话,冷笑道:

“哼,本姑娘没空在这里听你废话!既然你们不乖乖听话,那就换个能让你们‘听话’的地方!”

说罢,她玉手一挥,不再给对方任何辩解的机会。

“拿下!反抗者,格杀勿论!”

随着她一声令下,周围的天鹰门弟子如狼似虎般扑了上去。

胡疤脸见状,知道求饶无望,也只能奋起反抗,挥刀砍杀。

他手下也都是亡命之徒,纷纷拼死搏杀。

然而,他们这群乌合之众,如何是早有准备、训练有素的天鹰门精锐弟子的对手?

战斗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

不过片刻功夫,胡疤脸的手下便死伤殆尽,胡疤脸本人也被数把刀剑架住,彻底制服。

“清理现场,连人带货,全部押走!”

柳凤瑶冷漠地看了一眼狼藉的战场和垂头丧气的胡疤脸,下令道。

天鹰门弟子迅速行动起来,将胡疤脸捆绑结实,塞住嘴巴,连同那些装载着私盐的骡马大车和河边的货船,一并被天鹰门押解着,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河湾边只剩下淡淡的血腥味,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次日清晨,天鹰门总堂议事厅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门主柳如龙端坐主位,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怒火如同实质般在眼中燃烧。

他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重重砸在座椅扶手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昨夜,柳凤瑶成功将胡疤脸一行人赃并获,连夜审讯后,已基本确定沈家庄就是铁剑庄私盐的核心囤货点。

这本该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是彻底打击宿敌的绝佳机会。

然而,紧随其后传来的噩耗,却让这份喜悦荡然无存,反而化作了滔天的怒火和沉重的阴霾——他的儿子,柳承宗,失踪了!

昨夜跟随柳承宗的几名心腹手下与侯三的尸体,已在城郊小树林中被天鹰门搜寻的弟子发现。

经过紧急审讯那些知情但未被柳承宗带去的随从,柳承宗那个企图截胡柳凤瑶功劳的蹩脚计策已然暴露无遗。

事情再明显不过:柳承宗想抢先得到消息,私下与侯三接触,结果侯三早已被铁剑庄盯上,他们的会面地点暴露。

可想而知,柳承宗此刻极大概率是落入了铁剑庄之手,眼下生死不明!

传功长老曹莽与执法长老高严已经仔细查验过侯三等人的尸体。

曹莽面色凝重地回禀:“门主,从尸体上的伤痕来看,掌力刚猛无俦,瞬间震碎心脉,手法狠辣利落,与铁剑庄沈傲峰的独门绝学‘裂金掌’ 特征极为吻合。十有八九,是沈傲峰亲自出的手。”

这个消息,更是坐实了铁剑庄的嫌疑。

此刻的柳如龙,心中如同被油煎火燎,几种激烈的情绪交织冲撞。

一是恨铁不成钢的暴怒。

柳承宗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故技重施,还是这般没出息!

上次抢功就让兄弟背锅,这次居然玩脱了,把自己都给搭了进去!

简直是愚蠢至极!

二是难以言喻的猜疑。

在盛怒之下,一丝冰冷的怀疑也不可抑制地浮上心头。

柳承宗截胡的计划,柳凤瑶是否提前知晓?

她抓捕胡疤脸的行动如此顺利,时间点又如此巧合……会不会是……她暗中做局,故意引诱柳承宗入彀,借铁剑庄之手除掉这个竞争对手?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

三是进退两难的焦灼。

如今柳承宗被对方掳走,这让他投鼠忌器。

如果立刻对铁剑庄发动雷霆打击,固然可以摧毁其私盐据点,但会不会因此激怒对方,导致儿子立刻被杀?

可若是因为儿子被擒就畏首畏尾,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如何向门内上下交代?

天鹰门的颜面何存?

“混账!统统都是混账!”

柳如龙猛地站起身,狂暴的内力不受控制地外泄,震得身旁的茶几嗡嗡作响。

他双目赤红,扫过厅内沉默的柳凤瑶、曹莽、高严,声音嘶哑地低吼道:

“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承宗那个废物还在他们手里!这铁剑庄,我们还打不打了?!”

他此刻心乱如麻,既担忧儿子的性命,又不甘放弃即将到手的胜利,更被那丝对侄女的猜忌折磨着。

天鹰门的未来,与他唯一的儿子的性命,此刻成了压在他心头最沉重的巨石。

议事厅内,无人敢轻易出声,唯有柳如龙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