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数据残片（2/2）

陈末趴在地上，借助射灯光，快速清理服务器背后的积灰，找到备用电源接口。老金根据陈末出发前的描述，临时改装了一个接口转换器。陈末深吸一口气，将转换器一头接入电池，另一头，对准服务器接口，缓缓插入。

“嗡……”

一阵极其微弱、几乎听不见的电流声响起。服务器外壳上几颗原本暗淡的指示灯，猛地亮起了诡异的幽蓝色！控制台中央，一块最大的主屏幕，闪烁了几下，竟然亮起了暗红色的、布满雪花的背光！

“成了！”秦虎低呼。

但陈末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屏幕亮起后，并未出现正常的操作界面，而是直接跳出了一行行飞速滚动的、杂乱无章的代码和错误报告，最后定格在一个漆黑的、只有光标闪烁的命令行界面。屏幕边缘，还有不断跳动的、意义不明的错误代码。

“系统严重损坏，图形界面丢失，可能只保留了最低限度的命令行访问和核心数据区。”陈末快速判断，双手放在覆满灰尘的键盘上。他大学时代接触过一些古老的unix系统，希望这里的操作逻辑有相似之处。

他尝试输入几个基础查询命令。屏幕闪烁，艰难地响应，输出着残缺不全的目录列表。大部分文件名已经损毁，但少数几个标注着“log紧急”、“research_summary_fragment”、“序列观测记录残”等字样的加密文件，引起了陈末的注意。

“尝试解码下载，目标这些文件！”陈末对拿着便携式数据存储设备（从希望站带出，一直没机会用）的侦察兵说道。设备接口不匹配，老金的改装转换器再次派上用场。

连接建立，数据传输开始。进度条缓慢地、令人心焦地爬行。屏幕上偶尔会闪过一些支离破碎的文本片段：

“……序列扰动指数超标……临界点……”

“……样本s-7出现异常活性……觉醒倾向……”

“……抑制协议部分失效……请求上级指令……”

“……失控！它突破了三级收容！重复，s-7失控！……”

“……‘摇篮’频率干扰增强……我们被锁定了！……”

“……启动最终净化协议……愿后来者警……”

文字到此戛然而止，伴随着一阵刺耳的电流噪音。数据传输出人意料地中断了，便携设备显示只接收了不到预估容量10%的数据，而且大多损坏严重。服务器指示灯疯狂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连那微弱的红色光芒也消失了。备用电池的能量似乎在最后的数据洪流和系统崩溃中消耗殆尽。

“走！立刻！”陈末顾不上懊恼，一把拔下存储设备。就在服务器熄灭的瞬间，他仿佛听到，主控室那扇巨大的观察窗外的深邃黑暗里，传来一声极其低沉、仿佛来自深渊的……嗡鸣？与之前感觉到的“注视感”不同，这次更像是一种被“惊动”后的反应！

“撤！”秦虎也感觉到了那令人心悸的变化，低吼道。

四人毫不犹豫，转身冲向门口。就在他们踏出主控室的刹那，身后那扇巨大的观察窗，猛地传来“咚”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另一边的黑暗中，重重地撞在了强化玻璃上！

“跑！”

无需催促，四人沿着来路发足狂奔。身后，那撞击声再次响起，一声比一声沉重，还夹杂着某种令人牙酸的刮擦声！整个通道似乎都在微微震颤！

当他们连滚爬出锈蚀的闸门，回到相对开阔的谷地时，身后观测站深处，传来一声仿佛金属断裂的巨响，随后是重物落地的轰鸣，接着，一切重归死寂。但那死寂，比之前更加令人不安。

“设置警戒！全员上车！快！”赵刚看到他们苍白的脸色和身后的动静，毫不犹豫地下令。

车队再次轰鸣起来，带着珍贵的补给和那段残缺惊悚的数据，仓皇驶离这个看似宁静、实则危机四伏的山谷。陈末紧紧攥着那枚存储设备，手心里全是冷汗。虽然只获得了碎片，但“序列”、“觉醒”、“失控”、“摇篮锁定”、“净化协议”……这些触目惊心的词汇，如同冰冷的拼图碎片，为他，也为整个车队，拼凑出了一幅远比“天灾”更加黑暗、更加令人不寒而栗的末世真相的一角。

数据残片已获取，但由此带来的疑问和恐惧，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