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一筒竹筒饭，半山烟火味（2/2）

一个刚从田里上来的老汉，裤脚还沾着泥点，他接过竹筒，掰成两半，直接捧着往嘴里塞，米粒粘在花白的胡须上也不顾，吃得满嘴流油，含糊不清地赞叹：“这饭里有阳光的味，泉水的味，还有咱哈尼人的汗味！割了一上午稻，饿得前胸贴后背，吃口这个，下午有力气把最后一块田收完！”

来吃竹筒饭的人越来越多，大多是挥镰割稻的村民，背着竹篓、篓里装满稻穗的妇女，还有扛着画板、戴着草帽的采风旅人。大家都随意地坐在田埂上，把竹筒当碗，直接用手抓着饭吃，嘴里都念叨着，这是“大地的馈赠”。

有个背着孩子的年轻母亲，坐在田埂边，小心翼翼地把饭里的腊肉丁挑出来，喂给背上的孩子。孩子大概两岁光景，粉雕玉琢的，嚼着喷香的腊肉，笑得眉眼弯弯，口水沾在嘴角，像沾了颗金灿灿的稻粒，看得旁人都忍不住发笑。

蒸饭的间隙，刘安渐渐摸清了门道。他发现，竹筒饭的干湿程度，得按米的新旧灵活调整：当年的新米水分足，吸水性强，蒸的时候要少加水，这样蒸出来的饭才颗粒分明，嚼着有嚼劲；隔年的陈米水分流失，就得多添点水，蒸出来的饭会更软糯，更适合老人孩子吃。

阿木往火里添了几把松针，松针遇火，发出噼啪的轻响，冒出缕缕青烟。他看着火堆上整齐排列的竹筒，笑着说：“咱梯田的米，一年一个味。今年雨水足，日照时间长，米就甜些；去年风调雨顺，虫害少，米就香些。做饭的人得懂这些，顺着天时地利来，才不辜负这片土地的滋养。”

夕阳渐渐西沉，给层层叠叠的梯田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把村民们的身影拉得老长。最后一筒竹筒饭烤好时，天色已经擦黑，阿木把烤焦的竹壳扔进旁边的火塘，竹壳遇火，噼啪作响，溅起的火星子像落在地上的星子，一闪一闪的，映亮了每个人脸上的笑意。

【叮！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蒸制竹筒饭2250甑！“农耕呼应”终极技能已完全激活，“紫米粑粑”制作技艺已解锁！】

离开云栖村时，阿木给了他一袋新脱粒的“冷水谷”，用粗布口袋装着，沉甸甸的。“回去找节鲜竹蒸着吃，记着，火要匀，心要诚。”阿木拍着他的肩膀，眼神真诚，“咱庄稼人，吃的就是这份实在，敬的就是这片土地。”

刘安背着米袋，慢慢走在田埂上。远处，打谷机的轰鸣声还在山谷里回荡，竹筒饭的香气混着稻禾的清气，在晚风里飘得很远很远。他忽然懂了，这筒看似朴素的竹筒饭里，藏着的是哈尼儿女的根——他们把梯田的馈赠、四季的流转、世代的坚守，都小心翼翼地蒸进了一筒饭里。一口下去，是对土地的敬畏与臣服，是对辛劳的甘甜回馈，更是每个与农耕共生的人，都能读懂的那份与天地相依的厚重。

这味道，就像梯田里缓缓流淌的水，安静，却有着千钧之力，滋养了一季又一季的稻禾，也滋养了哈尼人一代又一代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