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在界碑旁炖一锅滚烫的坚守(2/2)
搪瓷碗被摆到桌上,碰撞出清脆的响声。热气从碗里升腾起来,在他们的脸前凝成一层薄薄的雾。牛肉的筋道混着土豆的绵软,汤汁浓稠,挂在筷子上迟迟不肯滴下。战士们大口大口地吃着,吃得额头冒汗,呼出的白气与碗里升起的热气混在一起。
“赵班长,这菜够硬核!”一个年轻战士边吃边说,嘴里塞得鼓鼓的,“在雪地里走了四个小时,脚都冻麻了,吃口这个,浑身的冻劲儿全跑了,晚上站岗更精神!”
老赵笑骂道:“少贫嘴,吃完赶紧去换岗。”嘴上这么说,眼神里却满是欣慰。
来吃菜的,多是荷枪实弹的哨兵、检修线路的通讯兵,还有送补给的司机。他们有的刚从山那边巡逻回来,有的刚从机房里钻出来,有的刚把一车物资从山下拉上来。进了伙房,他们暂时放下肩上的枪、手里的工具,端起碗,站着或蹲着,筷子扒拉得飞快,汤汁溅在军装上也不在意。
有人一边吃一边讨论着天气,有人在计划下一次巡逻的路线,还有人低声聊着家里的近况。窗外是呼啸的风雪,屋里却是锅碗瓢盆和爽朗笑声交织成的暖意。吃完,他们抹抹嘴,把碗一放,转身就又走向风雪中的岗亭、机房和巡逻路。
有个新兵,把碗里的牛肉小心地夹给对面的老兵,说:“班长,你多吃点,你巡逻的路比我远。”老兵瞪他一眼:“自己吃,年轻人火力壮,才扛得住夜里的风!”说着,又把那块牛肉推了回去,还顺手多给他舀了一勺汤。
刘安在一旁看着,心里微微一暖。他发现,菜的咸淡也得按巡逻距离来调:走远路的多加盐,补充汗水流失的盐分;近处岗哨的则淡些,免得夜里站岗口渴;给通讯兵的,汤里会多放几块土豆,让他们在长时间值守时不至于很快就饿。每一个细微的调整,都是对他们工作的理解和尊重。
老赵擦着铁铲,笑着说:“在哨所,菜是底气,人是根基。一口热乎饭下肚,再大的风雪都敢顶!”
时间在一锅又一锅的土豆炖牛肉中悄然流逝。铁皮炉里的火始终没断,炉火映红了炊事班每个人的脸。刘安的额头上渗出细汗,手臂因为不断地翻炒、添水、撇沫而有些酸痛,但他心里却有一种踏实的满足感——每炖好一锅,就意味着有更多的战士能在风雪中多一分暖意,多一分力量。
深夜,风雪拍打着哨所的窗户,发出沉闷的“砰砰”声。屋外的世界被夜色和风雪吞没,只剩下山顶的灯塔还在默默闪烁。伙房里,最后一锅菜的汤汁被倒进喂军犬的盆里,汤面上还漂着几块细碎的牛肉和土豆。军犬“嗷呜”一声,欢快地摇了摇尾巴,叼着盆蹲回岗亭旁,像个沉默的哨兵,安静地守在门口。
【叮!任务完成!】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一点清脆:
【“寒域凝力”终极技能已激活。
“冻干粮”制作技艺已解锁。】
那一刻,刘安感到一股暖流从心口涌向四肢。他知道,这不仅是对他厨艺的认可,更是对他在这片风雪边关所付出的一种回应。
离开时,天刚蒙蒙亮。东边的天空被染成了淡淡的鱼肚白,界碑在晨曦中泛着冷光。老赵从柜子里拿出一包压缩饼干,塞到他手里:“路上饿了垫垫。记着,咱当兵的,吃的是苦,守的是家。这口热乎菜里,有咱的魂!”
刘安点点头,郑重地把压缩饼干揣进怀里,和那块从雪域寺庙带来的砖茶一起,成了他行囊里最珍贵的两样东西。
他走在黎明的边关,脚下的雪还没被太多人踩过,只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从哨所一直延伸向远方。界碑在晨曦中静静矗立,像一位沉默的巨人,见证着无数个风雪交加的日夜。土豆炖牛肉的浓香混着煤烟味,还在鼻尖萦绕,仿佛那口热汤从未离开过他的身边。
他突然懂了,这锅滚烫的炖菜里藏着的,是边关战士的忠诚——把高原的馈赠、风雪的磨砺、家国的重量,都炖进一口锅里。一口下去,是对抗严寒的热,是守护疆土的勇,是每个与界碑相伴的人都懂的那份与使命相守的赤诚。
这味道,像哨所的灯,在风雪里亮着,照着界碑,也暖着每个守护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