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灵山信使（2/2）
许久，佛祖停下掐算，长叹一声：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百年前天庭种因，今日得果。此劫，避无可避。”
“世尊！”众佛惊呼。
佛祖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他看向文殊：
“文殊，你再往天庭走一趟。将林衍的条件，转告玉帝。同时告诉他——此乃人间因果，灵山不便插手。如何抉择，由他自己定夺。”
文殊浑身一震。
佛祖这话，等于是放弃了调解。
“世尊，三界动荡在即，灵山真要不问不顾？”普贤菩萨急道。
“非是不问不顾，而是因果如此，强求不得。”佛祖平静道，“再者，林衍所求，并非无理。人间气运，本就属于人间。天庭强夺百年，也该归还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若玉帝明智，当知取舍。气运结晶虽珍贵，但比起天庭存亡，孰轻孰重？”
众佛默然。
是啊，若真与林衍开战，天庭胜算渺茫。届时别说气运结晶，便是天庭本身，都可能覆灭。
“去吧，文殊。”佛祖挥袖，“将此中利害，与玉帝说清。”
“弟子……领旨。”
文殊菩萨再次离开灵山，朝天庭飞去。
这一次，他心情更加沉重。
他知道，自己带去的，可能不是和解的希望，而是最后的通牒。
天庭，凌霄宝殿。
玉帝听完文殊菩萨的转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殿下，文武仙官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好一个林衍……”玉帝咬牙切齿，“竟敢索要气运结晶！他以为他是谁？！”
托塔李天王怒道：“陛下，此子狂妄至极！臣请旨，率百万天兵，踏平天门关！”
“踏平？”太白金星苦笑，“李天王，混沌星衍大阵与人界气运相连，你如何踏平？强行破阵，便是与整个人间为敌，届时反噬之下，百万天兵能剩几何？”
李天王一滞，但犹自不服：“那也不能任他勒索！气运结晶乃天庭根基，岂能归还？！”
“不归还，便开战。”文殊菩萨平静道，“玉帝陛下，佛祖让贫僧转告您：此乃人间因果，灵山不便插手。如何抉择，由您定夺。但请陛下三思——气运结晶虽珍贵，比起天庭存亡，孰轻孰重？”
玉帝握紧龙椅扶手，指节发白。
他如何不知轻重？
可那三百六十五枚气运结晶，是他耗费千年心血才收集到的，是他突破天尊的关键！只要再积累百年，他就能一举冲破瓶颈，成为上界第四位天尊，届时天庭将真正统御三界，无人能挡！
现在让他归还，等于断了他的道途！
“陛下，”太白金星小心翼翼道，“臣有一言。”
“讲！”
“气运结晶虽好，但终究是外物。”太白金星道，“陛下坐拥天庭万载，积累深厚，即便没有气运结晶，假以时日，也能突破。可若与林衍开战……胜负难料啊。”
玉帝眼神闪烁。
他何尝不知这个道理？
可他不甘心！
万载谋划，千年积累，眼看就要成功，却因为一个突然冒出的人间修士，就要全部放弃？
“陛下，”文殊菩萨再次开口，“贫僧来前，曾在天门关观察那混沌星衍大阵。此阵已与人界气运完全相连，阵在人在，阵破人亡——但反过来说，人界若在，阵便不破。陛下即便倾天庭之力，能破阵，也必遭人界反噬，届时天庭元气大伤，恐被其他势力所乘。”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陛下可还记得……北冥深渊的那位？”
玉帝瞳孔骤缩。
北冥深渊，鲲鹏老祖！
那是与三位天尊、如来佛祖同级别的存在，因与天庭有旧怨，被镇压在北冥深渊。若天庭元气大伤，那位很可能会破封而出！
届时，天庭将面临两面夹击！
冷汗，从玉帝额头渗出。
他第一次感到，自己这个三界之主的位置，坐得如此不稳。
“陛下，”托塔李天王还想再劝，“臣愿……”
“闭嘴！”玉帝厉声打断。
他站起身，在龙椅前踱步，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殿中死寂，只有玉帝的脚步声回荡。
许久，玉帝停下脚步，闭上眼睛，长长吐出一口气：
“传旨……”
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
“开启造化玉池，取出三百六十五枚气运结晶……送往天门关。”
“陛下？！”众仙惊呼。
玉帝睁开眼，眼中满是血丝：
“照做！”
他转身，不再看众仙，一步一步走向后殿。
背影，竟有些佝偻。
文殊菩萨看着玉帝离去的背影，心中叹息。
这位统治三界万载的玉帝，终于还是低头了。
但文殊知道，此事还没完。
气运结晶归还，只是开始。
林衍这个“变数”的出现，已经搅动了三界风云。未来，还会有更多变故。
他朝太白金星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凌霄宝殿。
该回灵山复命了。
而此刻，天门关前。
林衍盘膝坐在大阵中，忽然心有所感，望向天庭方向。
他感觉到，一股磅礴到极致的气运，正从天庭深处涌出，朝天门关而来。
那气运，熟悉而亲切。
那是……人间的气运。
林衍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他知道，他的条件，天庭答应了。
人间，终于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大阵之外，虚空震荡。
三百六十五枚拳头大小、晶莹剔透的气运结晶，如星辰般排列成阵，缓缓飞来。每一枚结晶中，都蕴含着浓郁的气运之力，隐约可见王朝兴衰、文明更迭的景象。
为首的天将停在阵前，高声喊道：
“奉玉帝旨意，归还人间气运结晶！请林衍道友……验收！”
声音中，满是不甘与屈辱。
林衍起身，一步踏出大阵。
他伸手虚引，三百六十五枚气运结晶如乳燕归巢，飞入他掌心，化作一枚巴掌大小的混沌色晶石——这才是气运结晶的本源形态。
“替我转告玉帝，”林衍看着那天将，淡淡道，“从今日起，天门关规矩照旧：人间修士飞升，需经我考核；上界仙人下凡，需得我允许。若违此规，犹如此石。”
他掌心微震，一枚气运结晶被震碎，化作漫天光点，消散在虚空中。
天将脸色一白，不敢多言，躬身退去。
林衍回到阵中，看着掌心那枚混沌色晶石。
有了这些气运结晶，人间将迎来真正的黄金时代。
武道普及，将再无阻碍。
人人如龙，将不再是梦想。
他将晶石抛向大阵中央，晶石融入阵眼，整个混沌星衍大阵光芒大盛，与人间的联系更加紧密。
从此，人间气运，再无人可夺。
林衍望向人间方向，眼中满是温柔。
“等着吧，人间……更好的日子，还在后头。”
他重新盘膝坐下，闭目调息。
而此刻，灵山大雷音寺。
佛祖如来感应到气运结晶的归还，轻轻叹息：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玉帝此劫，算是过了。但三界风云，才刚刚开始。”
他看向东方，目光穿透无尽虚空，落在那道青衫身影上。
“林衍……你究竟，会给三界带来什么？”
佛祖不知道。
但他知道，从今天起，三界的格局，将彻底改变。
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个从人间走出的青衫修士。
天门关前，大阵运转。
青衫独坐，镇守两界。
人间气运，重归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