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上界暗流（2/2）
林衍笑了：“崔判官倒是会算计。”
“不敢。”崔珏躬身，“只是实话实说。”
林衍沉吟良久，最终点头：
“好，我答应结盟。条件就按刚才说的四条。但有一点——地府必须派一个常驻使者，在天门关与我联络。此人需有足够的权限，能及时传递情报，也能代表地府做出决断。”
崔珏眼中闪过喜色：“此事容易。在下愿亲自担任使者，常驻天门关。”
“你？”林衍打量他，“判官之职，能离得开？”
“楚江王座下判官有三位，少我一个无妨。”崔珏道，“再者，与道友联络之事，关系重大，需足够分量之人担任。在下虽修为不高，但在地府还算有些地位，足以代表地府。”
林衍点头：“那就这么定了。”
他挥手，大阵表面泛起涟漪，一道门户打开：
“崔判官，请入阵详谈。”
崔珏也不犹豫，迈步走入阵中。
两人在阵中“星辰”上落座，开始商议细节。
而此刻，他们不知道的是，天门关外的虚空中，一双眼睛正冷冷注视着这一切。
那是一个藏身在虚空夹层中的天将，手持一面铜镜——那是天庭的“窥天镜”，能穿透空间屏障，窥视万物。
他看到了崔珏进入大阵，看到了两人密谈。
“地府……果然按捺不住了。”天将眼中闪过寒光，“得立刻禀报陛下。”
他悄然后退，消失在虚空中。
天庭，凌霄宝殿后殿。
玉帝坐在龙椅上，面色阴沉。
下方，太白金星、托塔李天王、二郎神杨戬等核心仙官垂首肃立，气氛凝重。
“陛下，”那窥视的天将跪在地上，将所见所闻如实禀报，“崔珏进入混沌星衍大阵，与林衍密谈半个时辰。具体内容无法窥听，但地府与林衍结盟，已成定局。”
玉帝握紧龙椅扶手，指节发白。
他料到地府会不安分，但没想到动作这么快。
“崔珏……楚江王座下第一判官。”玉帝冷笑，“地府这是把宝全押在林衍身上了。”
“陛下，”太白金星上前一步，“地府与林衍结盟，必会共享情报。地府经营情报网万年，对天庭了如指掌。若他们将这些情报交给林衍……”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众仙都明白后果。
天庭的所有底牌，所有弱点，都将暴露在林衍面前。
届时若开战，天庭将处处被动。
“不能让他们得逞！”托塔李天王怒道，“陛下，臣请旨，率兵剿灭地府叛党！”
“剿灭？”玉帝看向他，“地府十殿阎罗，虽无天尊，但大罗金仙有十位，太乙金仙过百。天庭若与地府开战，即便胜了，也是惨胜。届时北冥鲲鹏、西昆仑西王母、东海龙宫趁虚而入，天庭如何应对？”
李天王哑口无言。
“那……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结盟？”二郎神杨戬沉声道。
玉帝沉默良久，缓缓道：
“地府想结盟，就让他们结。但结盟的前提是……双方实力对等。若一方突然衰弱，结盟自然瓦解。”
众仙一愣。
太白金星最先反应过来：“陛下的意思是……”
“地府十殿阎罗，也非铁板一块。”玉帝眼中闪过寒光，“楚江王、秦广王、阎罗王这三位，是反抗天庭的中坚。但剩下的七殿，未必都愿意跟着他们冒险。”
他看向太白金星：“金星，你亲自走一趟地府，去见那七殿阎罗。告诉他们——天庭可以既往不咎，甚至可以给予他们更多权柄。但前提是，他们必须与楚江王划清界限。”
分化瓦解。
这是天庭最擅长的权术。
太白金星躬身：“臣领旨。”
“另外，”玉帝又道，“派人盯紧北冥、西昆仑、东海。若这三方势力有异动，立刻禀报。”
“是！”
众仙退下。
玉帝独自坐在殿中，望着东方天门关的方向，眼中杀意沸腾。
“林衍……你以为有了地府相助，就能与天庭抗衡？”
他冷笑：
“很快你就会知道，天庭能统御三界万载，靠的从来不只是武力。”
“权术、阴谋、分化、拉拢……这些，才是天庭真正的利器。”
“等着吧，好戏……才刚刚开始。”
天门关，大阵中。
林衍与崔珏的密谈已接近尾声。
“基本情况就是这些。”崔珏将一枚黑色玉简交给林衍，“这里面是地府情报网的联络方式，以及天庭金仙级以上仙官的详细资料。道友可慢慢查看。”
林衍接过玉简，神识一扫，心中暗惊。
玉简中的情报之详细，超乎想象。
从玉帝的修行弱点，到十二金仙的法宝缺陷，再到天庭大军的布防图……几乎应有尽有。
有了这些情报，天庭在他面前，将再无秘密可言。
“地府的情报能力，果然名不虚传。”林衍赞道。
崔珏苦笑：“万年积累罢了。但这些情报，地府自己用不上——实力不够，知道再多也没用。希望道友能善加利用。”
林衍点头：“放心。对了，崔判官，你常驻天门关，地府那边不会起疑？”
“在下已向楚江王禀报，说是奉命监视道友动向。”崔珏道，“天庭若问起，也是这个理由。”
“监视？”林衍笑了，“这理由倒是不错。”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崔珏便告辞离开，回地府准备常驻事宜。
林衍独自坐在阵中，把玩着那枚黑色玉简。
地府的结盟，是意外之喜。
但福祸相依，地府能找上他，说明天庭的霸权已引起众怒。可这也意味着，他将被卷入上界更深层的权力斗争。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林衍轻叹。
但他并不后悔。
既然选择了守护人间这条路，就注定要与所有想伤害人间的势力为敌。
天庭如是，未来可能出现的其他敌人亦如是。
“不过，有了地府的情报，倒是可以做些准备了。”林衍眼中闪过精光。
他神识沉入玉简，开始仔细研究天庭的弱点。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既然天庭不会善罢甘休，那他就必须在对方动手前，做好万全准备。
混沌星衍大阵外，虚空依旧平静。
但平静之下，暗流已开始涌动。
地府与林衍的结盟，如一块巨石投入三界这潭深水，激起的涟漪，正悄然扩散。
北冥深渊，鲲鹏老祖睁开沉睡万年的眼睛。
西昆仑瑶池，西王母放下手中的蟠桃。
东海龙宫，老龙王抚须望向天门关方向。
所有不满天庭的势力，都在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