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玉帝震怒（1/2）

杨戬闭关后的第三日，天庭，凌霄宝殿。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文武仙官分列两侧，个个垂首肃立，连呼吸都刻意放轻。龙椅上，玉帝面无表情，但握着扶手的指节已发白。

“再说一遍。”玉帝的声音平静，平静得可怕。

殿下，负责传讯的仙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启、启禀陛下……杨戬真君闭关前留话，说……说与林衍一战，心服口服。他还说……林衍的‘掌中世界’已触及创世之道，他便是再修三千年，也未必能接下……”

“够了。”

玉帝打断。

他缓缓起身，龙袍在殿中无风自动。

“触及创世之道……”玉帝重复这句话，忽然笑了，笑声冷如寒冰，“好一个林衍，好一个人间天尊。”

他走下龙椅，在殿中踱步。

脚步声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仙心上。

“杨戬，朕的天庭第一战将，大罗金仙巅峰，闭关三千年未破境，却因与林衍一战而瓶颈松动。”玉帝停下脚步，看向众仙，“你们说，这是不是讽刺？”

无人敢应。

“朕统御三界万载，天庭威震诸天。可如今呢？”玉帝声音渐高，“一个从下界飞升的凡人，不仅杀我天兵天将，毁我巡天使，占我天门关，还逼朕归还气运结晶——现在，连朕最倚重的战将，都对他心服口服！”

他猛地转身，龙袍扬起：

“你们告诉朕，天庭的威严何在？朕的脸面何在？！”

声如雷霆，震得殿梁簌簌落尘。

太白金星硬着头皮上前：“陛下息怒。林衍虽强，但天庭根基深厚，不必与之争一时长短。不如暂避锋芒，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玉帝盯着他，“金星，你让朕怎么从长计议？等林衍彻底稳固天尊境界？等人间在他的庇护下发展壮大？等那些观望的势力纷纷倒向他？”

他走到太白金星面前，一字一句：“到那时，天庭还有立足之地吗？”

太白金星冷汗涔涔，不敢再言。

“陛下，”托塔李天王出列，“臣愿率百万天兵，踏平天门关！便是那林衍真有创世之道，难道还能敌得过天庭倾巢之力？”

玉帝看了他一眼，摇头：“李靖，你太低估他了。杨戬的战力你清楚，连他都败得心服口服，你率百万天兵去，不过是送死。”

李天王不服：“陛下，臣有玲珑宝塔，可镇万物……”

“你的宝塔镇得住混沌吗？”玉帝反问，“林衍修的是混沌星衍之道，已演化出掌中世界。你那宝塔，不过是后天灵宝，如何与创世之力抗衡？”

李天王哑口无言。

“那……”太白金星试探道，“请三位天尊出手？”

玉帝沉默。

请三位天尊。

这是最后的选择，也是他最不愿做的选择。

因为三位天尊一旦出手，就意味着天庭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更重要的是，三位天尊超然物外，未必会听他的调遣。

但事到如今，似乎别无选择了。

“传朕旨意。”玉帝终于开口，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威严，“召元始、灵宝、道德三位天尊，凌霄宝殿议事。”

“是！”有仙官领命而去。

“另外，”玉帝继续道，“集结天庭所有天兵天将——十二金仙、三百六十五位星君、十万天河水军、百万天兵……凡天庭所属，三日内，凌霄宝殿前集结待命！”

众仙骇然。

这是要……倾巢而出！

“陛下三思！”太白金星急道，“若天庭精锐尽出，内部空虚，万一地府、北冥、西昆仑等势力趁机发难……”

“他们不敢。”玉帝冷笑，“朕就是要让他们看看，天庭的底蕴到底有多深。林衍再强，终究只是一个人。而天庭，是三界正统，是天道所归！”

他看向众仙，目光如炬：“此战，朕要御驾亲征！”

“陛下？！”众仙惊呼。

御驾亲征！

自天庭建立以来，玉帝从未离开过凌霄宝殿，更别说亲自上阵了。

“不必再劝。”玉帝摆手，“此战若胜，天庭威严重振，三界归心。此战若败……”

他没有说下去。

但众仙都明白。

此战若败，天庭将彻底失去统御三界的资格。

“都去准备吧。”玉帝转身，走向后殿，“三日后，兵发天门关。”

众仙面面相觑，最终只能躬身：

“臣等……遵旨。”

消息如飓风般席卷天庭。

三位天尊接到旨意后，反应各异。

元始天尊只是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

灵宝天尊则沉默许久，才道：“劫数如此，避无可避。”

道德天尊叹息：“玉帝执念太深，此战……恐难善了。”

但三位天尊最终还是动身了。

因为他们知道，若天庭覆灭，三界秩序崩坏，他们这些古老存在也无法独善其身。

与此同时，十二金仙、三百六十五位星君、十万天河水军、百万天兵……天庭所有战力，开始朝凌霄宝殿集结。

旌旗遮天，战甲如云。

仙气浩荡，杀气冲霄。

这是天庭万年来，第一次如此大规模的动员。

整个上界都震动了。

地府，阎罗殿。

秦广王看着手中的情报，面色凝重。

“玉帝这是要拼命了。”他沉声道。

下方，楚江王、阎罗王等九殿阎罗齐聚，个个神色严肃。

“三位天尊都出动了。”楚江王皱眉，“加上玉帝本人，十二金仙，百万天兵……这等阵容，便是地府倾尽全力，也未必能敌。”

“林衍那边怎么办？”阎罗王问，“我们要出兵相助吗？”

秦广王沉默良久，摇头：“不能。”

“为何？”有阎罗不解，“我们已与林衍结盟，若他败了，天庭下一个目标就是地府！”

“正因为如此，才不能出兵。”秦广王缓缓道，“地府精锐若出，内部空虚，天庭只需派一支偏师，就能攻破地府。届时林衍未败，我们先亡。”

众阎罗默然。

“那……就眼睁睁看着？”楚江王不甘。

秦广王看向殿外，仿佛要看穿层层虚空，看到天门关的景象：

“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两件事。第一，将天庭的动向，第一时间告知林衍。第二……”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决绝：

“若林衍真能挡住天庭大军，地府便在他与天庭两败俱伤时出手，给天庭致命一击。若他挡不住……地府便要做好与天庭全面开战的准备。”

众阎罗心中一凛。

这是要坐山观虎斗，伺机而动。

“崔珏。”秦广王看向殿中一人。

崔珏出列：“属下在。”

“你立刻返回天门关，将天庭的详细兵力部署、三位天尊的神通特点，全部告知林衍。”秦广王沉声道，“告诉他，地府会在关键时刻出手，但前提是……他要能撑到那一刻。”

“属下明白。”崔珏躬身，转身匆匆离去。

秦广王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林衍……希望你别让本王失望。”

西昆仑，瑶池。

西王母坐在蟠桃树下，手中把玩着一枚晶莹剔透的桃子。

她面前，一个女仙正在禀报：

“……天庭已集结百万大军，三位天尊皆已出关。玉帝御驾亲征，三日后兵发天门关。”

西王母听完，轻轻咬了口桃子，汁水甘甜。

“玉帝这是要拼命了。”她淡淡道。

“娘娘，我们要出手吗？”女仙问。

“出手？”西王母笑了，“帮谁？帮天庭？还是帮林衍？”

女仙迟疑：“那天庭使者说，若娘娘愿相助，事成之后，愿与娘娘共掌三界……”

“画饼罢了。”西王母摇头，“玉帝此人，最是猜忌。当年他排挤本宫，便是怕本宫分他权柄。如今说什么共掌三界，不过是权宜之计。若真灭了林衍，下一个就是本宫。”

她看向东方，眼中闪过精光：

“不过，林衍此人太过神秘，本宫也看不透。此战结果难料，西昆仑不宜过早站队。”

“那娘娘的意思是……”

“静观其变。”西王母将桃核扔进瑶池，“传令下去：西昆仑封闭山门，任何人不得外出，也不得让外人进入。此战结束前，西昆仑……中立。”

“是。”

北冥深渊。

鲲鹏老祖从沉睡中苏醒，巨大的身躯在深渊中翻腾，激起滔天巨浪。

“玉帝小儿……终于坐不住了。”他的声音如雷霆，在深渊中回荡。

黑暗中，无数双眼睛亮起——那是被镇压在深渊中的上古凶兽、魔头。

“老祖，此战我们帮谁？”一个声音问。

“帮谁？”鲲鹏老祖冷笑，“本座谁也不帮。让他们打，打得越惨越好。等他们两败俱伤，本座便破封而出，将天庭、人间、地府……统统吞了！”

他张开巨口，深渊中的黑暗都被吸入其中：

“这天下，该换主人了！”

东海龙宫。

老龙王敖广坐在水晶宝座上，眉头紧锁。

下方，四海龙王齐聚，个个面色凝重。

“大哥，天庭这次是动真格了。”南海龙王敖钦道，“我们龙族……该如何自处？”

敖广沉默许久，才缓缓道：

“天庭欺压龙族万年，此战若胜，龙族地位将更加低下。但林衍此人……太过神秘，龙族不宜冒险。”

“那我们就干看着？”西海龙王敖闰急道。

“不。”敖广眼中闪过精光，“派人去天门关，告诉林衍：若他能挡住天庭第一波攻势，龙族愿出兵相助。”

“大哥？！”众龙王惊呼。

“这是赌注。”敖广沉声道，“赌林衍真有与天庭抗衡的实力。若他赢了，龙族便是从龙之功，可摆脱天庭束缚。若他输了……”

他没有说下去。

但众龙王都明白。

若林衍输了，龙族此举便是背叛天庭，必遭清算。

“富贵险中求。”敖广起身，“龙族隐忍万年，该搏一搏了。”

他看向龟丞相：“龟相，你亲自去一趟天门关。记住，要隐秘。”

“老臣领旨。”

龟丞相躬身退下。

整个上界，暗流汹涌。

所有势力都在观望，都在等待。

等待那场必将载入三界史册的大战。

而此刻，天门关。

林衍盘膝坐在混沌星衍大阵中央，正在推演着什么。

崔珏匆匆归来，将天庭的动向详细禀报。

“三位天尊，玉帝御驾亲征，百万天兵……”林衍听完，神色平静，“倒是看得起我。”

崔珏急道：“道友，此战非同小可。三位天尊在上界存在了无数岁月，修为深不可测。玉帝虽未证天尊，但他执掌天庭万载，有天道气运加身，战力绝不弱于天尊。再加上百万天兵……此战凶险！”

林衍点头：“我知道。”

他看向崔珏：“地府那边，怎么说？”

崔珏犹豫片刻，将秦广王的话如实转达。

“坐山观虎斗吗？”林衍笑了，“倒也符合地府的行事风格。”

“道友不生气？”

“为何要生气？”林衍反问，“地府与我只是利益结盟，又不是生死之交。他们能提供情报，已是帮忙。至于出手相助……本就不可强求。”

崔珏心中佩服。

面对如此危局，还能如此冷静，这份心性，当真了得。

“道友可有应对之策？”崔珏问。

“有。”林衍起身，望向大阵之外，“他们不是要倾巢而出吗？那便让他们来。”

他双手结印，大阵开始变化。

原本笼罩千里的混沌光幕，开始向内收缩。每收缩一里，光幕的颜色就深一分，威压就强一分。

百里、十里、一里……

最终，大阵收缩到天门关前百丈范围。

但此刻的大阵，已不再是混沌色，而是近乎透明的琉璃状。透过光幕，能看到其中星辰流转、日月交替、山河演变……仿佛一方真正的小世界。

“这是……”崔珏震撼。

“混沌星衍大阵，完全形态。”林衍淡淡道，“我将人间气运、混沌法则、星衍之道完全融合，在此方寸之地，演化出一方‘混沌世界’。在此界中，我便是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