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道心微澜 · 情愫暗生（2/2）
温热的、带着她独特气息的呼吸，如同羽毛般轻轻吹拂在他敏感的耳廓上，那魅惑到骨子里的语调，话语中描绘的那幅兼具力量、自由与极致愉悦的诱人前景，再加上方才月下那惊鸿一瞥、足以烙印在灵魂深处的绝美演武带来的视觉与心灵的双重冲击……多重的刺激如同浪潮般叠加涌来，林衍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心跳骤然失控，狂跳如擂鼓，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涌上了头顶，一股难以抑制的燥热感从小腹升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理智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堤坝，在这一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近乎毁灭性的冲击。他几乎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更深处、更隐秘的、仿佛源自生命本源的香气，能感受到她近在咫尺的、那具充满活力与弹性的成熟娇躯散发出的、令人血脉贲张的热度。
动心吗？
面对这样一个集无上权力、绝世武力、深沉智慧与倾世美貌于一身，并且如此主动、如此直白地展现出诱惑与“诚意”的女人，说完全不动心，那简直是违背雄性本能的自欺欺人。尤其是，他内心深处已然明白，自己似乎……真的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个复杂、危险而又充满魅力的女人，吸引住了。
就在他心神剧烈摇曳，理智即将被那汹涌的欲望和情感浪潮淹没，几乎要顺着那无比诱人的牵引沉沦的瞬间——体内那被层层规则封印的、属于北冥真气与龙象本源的深处，似乎感应到了他心境这前所未有的剧烈波动与危机，猛地躁动、翻腾起来！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刺骨冰寒的清凉气流，如同蛰伏的冰龙苏醒，猛地自丹田深处窜起，沿着脊椎直冲而上，瞬间贯入他的脑海！
嗡！
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林衍猛地一个激灵，瞬间从那股意乱情迷的状态中清醒了几分！
不能！至少现在绝对不能！这潭水太深了！这很可能依旧是糖衣炮弹，是比武力胁迫更高级、更难以抗拒的控制手段！一旦沉沦，或许就真的万劫不复，彻底成为她的掌中玩物，再无自由与自主可言！
求生的本能与对自由的渴望，在这一刻压倒了那蠢蠢欲动的情欲与好感。他猛地向后撤了半步，有些仓促地拉开了两人之间那暧昧危险的距离，强行运转残存的精神力，压下心中的滔天旖念与身体的燥热，目光有些慌乱地转向庭院中那似乎变得更加清冷的月色，用一种尽量维持平静、却依旧带着一丝无法完全掩饰的沙哑与急促的声音，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太……太妃这套掌法，意境高远，已得自然缥缈之妙，晚辈……佩服之至。只是……方才观太妃运转至‘流云回雪’那一式，气机与天上月华交感，力求圆融无间，似乎……嗯，似乎其中某个转换，还可……还可更浑然天成一分？少一分刻意，多一分自然，或许……意境更能升华？”
他几乎是绞尽脑汁，将注意力强行拉回到“论道”的安全区，开始一本正经地、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地分析刚才观掌时，他凭借超常感知捕捉到的一处极其细微的、可能连李秋水自己都未曾在意、或者说是在追求极致完美时反而留下的一丝斧凿痕迹。
李秋水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根，那强自镇定却依旧略显闪烁的眼神，以及那生硬转折话题时透出的窘迫与慌乱，纱巾下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带着些许玩味与胜利意味的弧度。很好，反应很激烈，这说明诱惑确实击中了要害。她没有再得寸进尺地逼近，也没有出言点破他那欲盖弥彰的窘态。逼得太紧，反而可能适得其反。
“哦？是吗？”她顺着他的话，语气恢复了平日里的那份慵懒与淡然，仿佛刚才那番足以让任何正常男子心神失守的暧昧试探与耳语，都只是月色下的一场幻梦，从未真实发生过。“那依你之见，这‘流云回雪’一式，该如何方能更臻‘浑然天成’之境？”
两人再次陷入了关于武学细节的探讨，殿外廊下，恢复了论道时的严肃氛围。然而，空气中弥漫的那丝若有若无的、混合着诱惑、紧张、尴尬与一丝奇异吸引力的张力，却如同被打翻的香料，彻底弥漫开来，再也无法回到从前那种纯粹的、带着距离感的“论道”状态。
林衍一边机械地回答着李秋水的问题，剖析着掌法精义，一边内心早已是天人交战，浪潮汹涌。
“完了完了！林衍啊林衍，你特么好像真的有点……栽进去了！这女人……这李秋水，段位太高了，攻势一波接一波，防不胜防！”
他知道这样下去极其危险，简直如同在万丈悬崖边缘踩着钢丝跳舞，下面就是欲望的深渊。情感的天平一旦开始不受控制地倾斜，理智的防线就会变得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李秋水就像一株盛开在无尽深渊边缘的罂粟，美丽绝伦，妖艳夺目，散发着令人沉醉的芬芳，却带着致命的毒性。明知靠近可能身心沦丧、万劫不复，那极致的美貌、强大的力量、智慧的共鸣以及那若有若无的“理解”，却依旧像魔咒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触碰，想要探寻那诱惑背后的真实。
而他的力量，依旧被那该死的、来自世界规则的厚重封印牢牢锁死在体内深处，仅有的一丝松动，在眼前这情感与欲望的风暴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这份在不自知间悄然滋生的、不合时宜却又无比真实的情愫与渴望，究竟会成为刺激他疯狂寻求力量、破局而出的强大动力，还是将成为那最终将他彻底拖入这温柔陷阱、令他甘心沉沦的最后一根稻草？
深宫寂寂，月色朦胧，前途未卜，情愫暗生。林衍感觉自己正走在一条越来越窄、越来越滑、却也……越来越刺激、越来越难以回头的钢丝之上。每一步，都关乎生死，也关乎……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