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黄沙初起,暗箭随行(2/2)

“咦?”攻击落空的杀手发出一声轻噫,似乎没料到这“账房先生”如此滑溜。

林衍趁其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并指如剑,指尖凝聚一缕高度压缩的北辰真气,无声无息地点向其中一人的手腕要穴。同时,另一只手抓起桌上记账用的算盘,手腕一抖,几颗算盘珠子灌注真气,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射向另外两人!

“噗!”被点中手腕的杀手只觉整条手臂瞬间酸麻,兵器险些脱手。

另外两人挥动兵器格挡算盘珠,“叮当”作响,竟被震得手臂发麻,心中骇然。

林衍得势不饶人,身形如影随形,贴身短打,用的全是得自古墓典籍中记载的、早已失传的近身擒拿手法,配合北辰真气的阴柔劲力,招式刁钻狠辣。

不过三五招,三名杀手已被他或点中穴道,或卸脱关节,尽数制住。

林衍迅速搜查,果然在为首者口中发现了毒囊,其余两人亦是如此,见行动失败,立刻咬破毒囊,顷刻毙命,脸上没有任何犹豫。他们身上除了兵刃和毒药,再无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死士……”林衍眉头紧锁。他仔细回想对方的身法和用毒特点,与《西域风物志》中关于“白驼山庄”擅长驱蛇用毒、武功诡异飘忽的描述,有五六分相似。

这里的动静早已惊动了护卫。赵猛提着金刀冲进来,看到地上三具尸体和安然无恙的林衍,满脸惊愕:“严先生,这……这是怎么回事?”

林衍早已想好说辞,苦笑道:“赵首领,实不相瞒,在下早年游历,不慎得罪过一些西域的仇家,没想到他们竟追到了这里。给商队添麻烦了。”

赵猛看了看尸体,又看了看林衍,眼神复杂。他能当上护卫头领,眼力自然不差。这三个杀手行动无声,配合默契,显然是老手,却被这看似文弱的账房先生独自解决……这位“严先生”,绝非常人。

“严先生深藏不露,赵某佩服。”赵猛抱了抱拳,语气客气了许多,“既是私人恩怨,我自会处理干净。只是……接下来路途尚远,先生还需更加小心。”

“有劳赵首领。”林衍拱手。

此事在商队中悄然传开,众人再看林衍时,目光都多了几分敬畏与探究。钱老板对他更加殷勤,那冷峻黑衣青年偶尔会看他一眼,花花绿绿的瘦高个则笑得更加意味深长,而歌姬月娘,在一次擦身而过时,低声快速说了一句:“先生好身手,小心‘白蛇’。” 随即若无其事地走开。

林衍心中微动,“白蛇”?是代号?还是指白驼山庄?

夜晚,他借着帐篷缝隙透出的月光,展开听风阁通过秘密渠道送来的第一份简报。

简报确认,衡山派一切安好,剑阵运转自如。嵩山乐厚一行人已确认进入西域,并与一个名叫“黑风部”的部落接触频繁,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更让林衍注意的是另一条信息:江湖传闻,他身怀前朝道门古墓的核心传承《北辰真气》与《北斗七星剑阵》图谱,此消息正沿西域商路快速扩散。

“左冷禅……这是要让我成为众矢之的啊。”林衍冷笑。同时,他也想到了自己引发的“蝴蝶效应”。因为他的崛起,迫使左冷禅更加不择手段地追求力量,不知这位嵩山掌门,此刻又在何处,有着怎样的“奇遇”呢?

与此同时,数千里外,嵩山峻极峰,一处平日连左冷禅都严禁弟子靠近的幽深洞穴深处。

寒气刺骨,四壁凝结着厚厚的玄冰。左冷禅盘膝坐于洞穴中央,头顶竟有丝丝白气蒸腾,脸色忽青忽白,周身散发着远比以往更加阴寒凌厉的气息。

他的面前,摊开着一卷非帛非纸、触手冰凉的古老卷轴,上面用一种诡异的符文记载着功法和图谱。卷轴旁边,放着一个打开的石匣,里面空空如也,似乎原本装着什么丹药。

“哈哈哈哈!”左冷禅骤然睁开双眼,眼中精光暴射,竟将这幽暗的冰洞照亮了一瞬,他忍不住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狂笑,“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玄冰鉴》!上古寒属性绝学!配合这‘玄冰魄’丹药,竟让我停滞多年的瓶颈得以松动!寒冰真气……即将大成!”

他缓缓抬起手掌,掌心之上,空气肉眼可见地凝结出片片冰晶,周围的温度再次骤降。

“林衍……衡山小儿!”左冷禅的笑容变得狰狞而残酷,“你以为凭借几分运气和魔教的帮助,就能与我嵩山抗衡?待我神功彻底练成,寒冰真气化为玄冰真气,什么独孤九剑,什么北斗剑阵,统统都要在我的玄冰之下冻结、破碎!”

“还有东方不败……”他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与隐藏的野心,“‘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哼!待我《玄冰鉴》圆满,未必不能与你一争高下!”

他收敛笑声,对着洞外沉声道:“传令给乐厚,不必急于一时。西域之水,搅得越浑越好。让那小子先去替我们探探路,最好能引出金刚门或者白驼山庄的真正高手……待他筋疲力尽,或找到《龙象般若功》线索之时,再雷霆一击,务必夺其所得,斩草除根!”

“是!”洞外传来心腹弟子恭敬的回应。

左冷禅重新闭上双眼,继续运转那诡异的《玄冰鉴》功法,周身寒气更盛。他因林衍带来的压力而冒险探索这处嵩山古籍记载的禁地,竟真获得了远超预期的奇遇。这只“蝴蝶”扇动的翅膀,已经开始让整个江湖的未来,走向更加未知的方向。

商队继续前行,距离敦煌越来越近。

在一次歇脚时,林衍与阿卜杜勒闲聊。阿卜杜勒喝着马奶酒,咂着嘴说道:“严先生,你们中原人总喜欢寻找古老的宝藏。我记得,几年前在敦煌西面一个快被沙子埋掉的驿站里,听一个快老死的流浪艺人唱过歌,咿咿呀呀的,说什么……‘金色巨象踏沙海,佛陀微笑在莲台,智慧藏在风呜咽,等待有缘人来摘’……怪里怪气的,也不知道唱的什么。”

金色巨象?佛陀?

林衍心中猛地一跳,这不正暗合了“龙象”与佛门之意吗?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好奇地问:“哦?还有这样的歌谣?那驿站具体在什么位置,阿卜杜勒先生还记得吗?”

“大概……在敦煌往西,靠近鸣沙山的那片废墟吧?具体我也记不清了,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阿卜杜勒挠了挠头。

“多谢告知,真是有趣的故事。”林衍笑着给他斟满酒,心中已将此列为重要线索。

驼铃悠扬,商队如同一串移动的黑点,在无垠的黄色画布上缓缓前行。远方,敦煌的轮廓在蒸腾的热浪中若隐若现。

林衍站在驼车上,极目远眺。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壮丽的景色背后,是暗藏的杀机与未知的挑战。他摸了摸怀中莫大先生给的令牌,又想起月娘那句“小心白蛇”的警告,以及阿卜杜勒提及的古歌谣。

前路漫漫,危机四伏,但他眼神清澈,内心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