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遗窟迷雾，情定龙象（2/2）
门后，是遗窟真正的核心——一座宏伟得令人窒息的圆形秘殿！秘殿穹顶高远，仿佛连接着星空，四周石壁光滑如镜，倒映着中央那尊巨大的雕像。
那雕像高达三丈，材质非金非石，呈现一种古老的暗金色泽，仿佛历经了万载沧桑。雕像造型是一位虬髯怒张、肌肉如龙蟠虬结的远古力士！他左脚踏碎山河，右脚微抬欲震大地，左手五指如钩，死死擒住一条挣扎咆哮的龙首；右手则沉稳下按，按住一头巨象的头颅，龙象之力仿佛透过雕像，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力士的双眸，是两颗鸽卵大小、内部仿佛有金色液体流动的奇异宝石，散发着柔和却至高无上的金光。
雕像基座上，刻满了最终的口诀和无数繁复深奥的观想图，其内容，正是《龙象般若功》第二层及部分第三层的核心精要！
“传承……真正的传承，就在这雕像之中！”林衍感受到那同源而出、却浩瀚如星海般的力量呼唤，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他毫不犹豫，走到雕像正前方，盘膝坐下，屏气凝神，尝试以自身龙象之力为引，去沟通、引动这座古老的传承雕像。
然而，他的精神力刚刚触及雕像，便如同投入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雕像内蕴含的那股磅礴、古老、充满野性的意志，几乎瞬间就将他的心神冲击得七零八落！林衍脸色骤然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仿佛随时都会被那恐怖的力量洪流吞噬、同化！
“林衍！”苏月凉看得真切，芳心猛地一揪，那种揪心的疼痛远超任何一次受伤。她没有任何犹豫，甚至忘记了男女之防和郡主的矜持，一个箭步冲上前，伸出微凉的纤手，稳稳地按在了他剧烈颤抖的后心之上。
一股清凉、柔和、却韧性十足的内力，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抚慰力量，缓缓渡入林衍几乎要崩溃的经脉和识海。这股内力并非强行干预，而是巧妙地引导、缓冲，如同最坚韧的护堤，帮助他稳定那几乎要决堤的精神风暴。
林衍浑身猛地一震！背后传来的，不仅仅是内力支撑，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安定和全心全意的信任。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与风暴中，突然抓住了一双坚定而温柔的手。他躁动的心神奇迹般地平复了许多，原本涣散的意志重新凝聚。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畏惧，集中起全部的精神力，在那股清凉内力的护持下，再次勇敢地迎向雕像的传承洪流！
这一次，连接变得稳固！海量的信息——更加精妙深奥的功法口诀、复杂了数倍的气血运行图、种种匪夷所思的力量运用技巧，以及那玄之又玄的“般若”心法真意，如同醍醐灌顶，汹涌地涌入他的脑海！同时，雕像双眸投射出的金光变得更加浓郁，如同实质般笼罩住他，仿佛在进行着某种脱胎换骨的洗礼和力量的深度灌注。
这个过程显然极为痛苦，林衍紧咬着牙关，牙龈甚至渗出血丝，全身的肌肉都在痉挛，但他硬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苏月凉那源源不断、毫无保留的支持，死死地撑住了！
苏月凉看着他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心疼得无以复加，按在他后背的手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内力输送更加柔和、持久，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渡给他，替他分担这份苦楚。她光洁的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微微发白，但她眼神中的坚定，却比昆仑山的冰雪更加不可动摇。
令狐冲抱着剑，斜倚在门口，看似懒散地打着哈欠，实则眼神锐利如鹰，耳听八方，将周身气机提升到巅峰，牢牢守护着门口这片区域，将这生死相依、情感交融的时刻，完全留给了他们两人。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那汹涌的传承洪流终于渐渐平息、融入。林衍缓缓地、极其疲惫却又无比满足地睁开了双眼。在他睁眼的刹那，眸中两道凝练如实质的金光一闪而逝，随即隐没。他整个人的气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再是之前的锋芒毕露，而是变得如同深渊大海，内敛而深沉，但稍有感知的人都能察觉到，那平静的海面下，蕴藏着何等恐怖、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龙象般若功》第二层，圆满！第三层的部分精要，也已烙印心田！
他第一时间转过头，看向身后那个因为内力消耗过度而脸色苍白、却依旧强撑着、眼神关切的女子。
“月凉……”他轻声唤道，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温柔和情意，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自然地、不含任何客套地呼唤她的名字。
苏月凉听到这声呼唤，娇躯微微一颤，苍白的脸颊上瞬间飞起两抹动人的红晕，如同雪地里绽放的红梅。她有些慌乱地收回手，强自镇定地别过脸去，语气试图保持一贯的清冷，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少……少废话，恢复了就赶紧起来，此地不宜久留。”
然而，她微微翘起的嘴角和那闪烁的眼神，却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轰隆隆——！”
整个秘殿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穹顶开始龟裂，巨大的碎石混合着灰尘簌簌落下，地面也开始出现裂痕！
“不好！传承完成，触发了自毁机关！这地方要塌了！”令狐冲脸色一变，大声疾呼。
“走！”林衍毫不犹豫，猛地站起身，一把紧紧抓住了苏月凉的手腕。入手处一片冰凉滑腻，他却感觉无比踏实。他感受着体内那澎湃欲出、仿佛能一拳轰穿山岳的新生力量，目光锁定秘殿一侧看似最厚的墙壁，将苏月凉往身后一拉，另一只手臂肌肉贲张，龙象之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凝聚于拳头之上，简简单单，却蕴含着崩山裂石之威，一拳轰出！
“给我开！”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那厚实的墙壁如同纸糊一般，被硬生生轰开一个巨大的窟窿！刺眼的雪光和凛冽的寒风瞬间涌入！
“暴力拆迁，果然才是王道！”林衍哈哈一笑，笑声中充满了自信与豪迈。他紧紧拉着苏月凉的手，两人身影一闪，便从破洞中跃出。令狐冲紧随其后。
几乎在他们落地的瞬间，身后的整座山壁发出了连绵不绝的、如同末日般的巨响与崩塌声，烟尘冲天而起，古老的遗窟连同可能还在外围徘徊、妄图捡便宜的乐厚等人，一同被彻底埋葬在了万千吨的冰雪与巨石之下。
站在冰冷的雪地上，劫后余生的感觉如此清晰。苏月凉微微喘息着，看着身旁这个牵着自己手、气息已然大变的男子，眼神复杂难明。有欣喜，有担忧，更有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完全理解的眷恋。
“传承……你已经得到了。”她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我也……该回去了。京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哥哥他……也会担心。”
林衍知道她身份特殊，肩负着责任，无法像江湖儿女般随心所欲。他紧了紧握着她的手，然后缓缓松开，从怀中取出那枚一直贴身携带、代表着衡山与莫大先生认可的令牌，郑重地塞到她微凉的手心里。
“这个你拿着。”他的目光深邃而真诚，“衡山派，永远是你的家，永远有你一个位置。等我处理完江湖上的这些纷扰，定当亲赴京城寻你。”
苏月凉感受着令牌上残留的他的体温，那温度仿佛顺着掌心一直暖到了心里。她低下头，掩饰着翻涌的情绪，从自己如云的发髻间，取下了一枚看似朴素、实则由顶级羊脂白玉雕成、末端刻有精细凤纹的发簪，轻轻放入林衍手中。
“这个……给你。”她的声音低若蚊蚋，带着女儿家独有的羞涩，“若来京城……可凭此物，到靖安司寻我。” 她鼓起勇气，抬起眼眸，深深地望进林衍的眼底，用几乎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许下了承诺，“我……等你。”
说完，她猛地抽回手，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决然转身，青衫在凛冽的风中猎猎作响。她没有再回头，施展绝顶轻功，身影如同惊鸿掠影，几个起落间，便化作一个小点，消失在那片无边无际的皑皑雪线之中，干脆，利落，却留下了一地的情思与牵绊。
林衍紧紧握着那枚还带着她发间幽香、触手温润的玉簪，望着她消失的方向，久久伫立，仿佛要将那道倩影永远刻在心底。风雪扑打在他脸上，却无法冷却他心中燃起的炽热火焰。
令狐冲慢慢踱步过来，难得地没有调侃，只是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难得的郑重：“行了，别看了，人都走远了。郡主殿下这份情意，重逾千斤，你小子，可千万别辜负了。” 他顿了顿，望向远方苍茫的天地，豪气复生，“走吧，林师弟！咱们的江湖，还大得很，路还长着呢！”
林衍终于缓缓收回目光，将那枚凤纹玉簪小心翼翼地贴身收好，与衡山令牌放在一起。他感受着体内那脱胎换骨、仿佛能与天地争雄的磅礴力量，眼神重新变得坚定、锐利，更添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与守护的信念。
“走吧，令狐师兄。”他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是时候，让中原武林的那些老朋友，听听来自西域昆仑的‘龙象道音’了！”
武道之路，伴随着神功大成与情缘落定，掀开了全新而波澜壮阔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