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探秘阁 · 惊闻天龙未启（2/2）

“到手了就快走！此地不宜久留！”那被称为首领的黑衣人果断下令。

三人将羊皮卷小心收起，便准备按原路撤离。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背对林衍藏身角落的瞬间——异变陡生！

弘文阁紧闭的大门，轰然洞开！一道强大无比、带着冰冷肃杀之气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门口，挡住了所有人的去路！月光勾勒出她窈窕曼妙的身姿和那身标志性的洁白宫装，不是李秋水又是谁？！

她脸上依旧蒙着轻纱，但那双露在外面的眸子，此刻却冰寒刺骨，仿佛蕴含着万载不化的玄冰，目光扫过殿内三名僵住的黑衣人，最终，似乎有意无意地，在林衍藏身的那个阴暗角落停顿了微不可察的一瞬。

“本宫的弘文阁，什么时候成了你们这些天山来的老鼠，可以随意进出的后花园了？”李秋水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直透灵魂的寒意和威压，瞬间充斥了整个殿宇。

三名黑衣人大惊失色！他们自认潜入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早已被人察觉，而且还是被正主堵了个正着！

“撤！”那首领反应极快，知道绝无幸理，怒吼一声，三人几乎同时出手！并非攻向李秋水，而是分别向三个不同的方向，掷出了数枚黑乎乎、散发着刺鼻腥气的弹丸！

“蓬！”“蓬！”“蓬！”

弹丸炸开，瞬间爆发出大量浓密无比、带着强烈麻痹毒性的黑色烟雾，迅速弥漫开来，遮挡视线，阻碍感知！

与此同时，三人身形暴起，如同离弦之箭，分别朝着不同的窗户撞去，企图借着烟雾掩护，强行突围！

“雕虫小技！”李秋水冷哼一声，甚至未见她如何动作，袖袍只是轻轻一拂。

一股无形无质、却磅礴浩大的气劲，如同水银泻地，又如同无形的领域瞬间张开！那弥漫的黑色毒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压缩、聚拢，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逼退回爆炸中心，最终凝聚成三颗拳头大小的黑色球体，“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再也无法扩散分毫！

而那三名试图破窗而出的黑衣人，则如同撞在了一堵无形而极具弹性的气墙上！

“砰！”“砰！”“砰！”

三声闷响，三人以比去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回来，重重地摔落在殿内中央，口中鲜血狂喷，显然已被那无形气墙震伤了内腑，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已是强弩之末。

李秋水莲步轻移，如同踩在云端，缓缓走向那三名失去反抗能力的黑衣人，目光冷漠如看死人：“说吧，童姥派你们来，除了偷这无关紧要的密约，还想做什么？说出来，本宫或许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

藏在暗处的林衍，看得心惊肉跳。李秋水这手段，举重若轻，对力量的掌控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这就是大宗师的实力吗？自己这点进步，在她面前，似乎还是不够看啊。同时，他心中也升起一丝侥幸和后怕，幸好自己藏得够深，收敛气息够彻底，刚才李秋水那一眼，应该没发现自己吧？

然而，就在李秋水注意力完全放在三名黑衣人身上，准备逼问之时，异变再起！

那名之前找到羊皮卷的黑衣人首领，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和疯狂，他猛地一拍胸口，似乎触动了什么机关，一股极其隐晦、却带着毁灭波动的气息，骤然从他体内升起！

“小心！他要自爆丹田！”林衍几乎是下意识地，用传音入密的方式，将这句话送入了李秋水的耳中！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提醒她，或许是本能，或许是不想这弘文阁被炸塌连累自己，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李秋水闻言，瞳孔微缩，显然也没料到对方如此果决。她反应快如闪电，并指如剑，一道凝练到极致、几乎化为实质白色晶芒的剑气，后发先至，瞬间洞穿了那名黑衣人首领的眉心！

那黑衣人首领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疯狂之色凝固，那股即将爆开的毁灭波动，如同被掐断了引信的火药，骤然平息下去。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无力地倒下，气绝身亡。

另外两名黑衣人见首领身死，自知再无生路，对视一眼，眼中同样闪过狠色，竟也毫不犹豫地一拍天灵盖，自尽而亡！

转眼之间，三名潜入者便已悉数毙命，殿内只剩下弥漫的淡淡血腥气和那令人窒息的威压。

李秋水站在原地，看都没看那三具尸体，而是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同两柄利剑，精准无比地投向林衍藏身的那个阴暗角落。

“看了这么久的戏，还不出来吗？”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本宫的……小、男、人。”

林衍：“！！！”

完犊子！还是被发现了！

他心中哀叹一声，知道躲不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从那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个……秋水姐姐，晚上好啊？今晚月色不错，我……我出来散散步，迷路了，你信吗？”

李秋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眸子在月光和残余的夜明珠光辉映照下，深邃得让人心慌。

林衍感觉后背的冷汗都快把夜行衣浸湿了。他知道，光靠插科打诨是混不过去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目光迎向李秋水，决定抛出一点干货，来转移注意力，或者说……增加自己的价值。

“姐姐，”他指了指那三具尸体，语气变得认真起来，“这些人，是天山童姥派来的。他们要找的，恐怕不止是那份密约。”

李秋水眉梢微挑，似乎对他的话产生了一丝兴趣：“哦？你还知道什么？”

林衍整理了一下思绪，结合刚才偷听到的对话和自己看到的情报，快速说道：“他们称童姥‘料事如神’，认为姐姐与回纥部接触是‘背后搞小动作’。这说明，童姥对姐姐的动向十分关注，并且可能在策划着什么。姐姐，你与这位‘师姐’的恩怨，恐怕已经到了快要图穷匕见的地步了吧？”

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李秋水的神色，继续道：“而且，小弟刚才……不小心，看到了一些有趣的江湖邸报。似乎现在这江湖，还挺……风平浪静的？汪剑通还在当他的丐帮帮主，玄慈方丈正值壮年，大理那位段世子，好像还是个只读圣贤书的少年？”

他这番话，看似在陈述事实，实则点明了两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一，他知道李秋水与天山童姥的矛盾已趋白热化；二，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当前时间点的特殊性。

李秋水眼中的冰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的审视。她没想到，林衍不仅偷偷溜出来，还看到了这么多东西，并且能如此迅速地抓住关键。

“你倒是机灵。”她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褒贬，“看来，本宫这琅嬛书阁，还是太小，关不住你这颗想要翱翔九天的心了？”

林衍心中一动，知道这是摊牌和谈判的机会来了。他挺直了腰板，虽然穿着夜行衣显得有些滑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姐姐，雏鹰总有离巢展翅的一天。更何况，小弟觉得，有时候，身在局外，或许能比身在局中，看到更多，做到更多。”

他暗示自己可以成为一个游离在外的“变量”和“奇兵”。

李秋水沉默了。她看着眼前这个越来越难以掌控的小男人，心中权衡利弊。杀了他？舍不得，投资还没完全回本，而且他的潜力和那神奇的“道种”诱惑太大。继续强留？恐怕会适得其反，逼得他铤而走险。或许……真的可以考虑放他出去？让他去江湖上搅动风云，或许真能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毕竟，如他所说，现在的江湖，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正是布局的好时机。

“看来，你是铁了心想离开这西夏皇宫了？”李秋水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林衍知道关键时刻来了，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天下很大，小弟想去看看。更何况，有些机缘，有些对手，或许只有在更广阔的江湖中，才能遇到。比如……完整版的北冥神功？比如……会一会那天山上的‘另一位’？”

他直接点明了自己的目标和价值——他会去寻找更强的力量，并且，未来可能会成为对付天山童姥的助力。

弘文阁内，一时间陷入了寂静。只有月光无声流淌，映照着三具冰冷的尸体，和一对各怀心思、关系复杂的男女。

李秋水最终会如何决断？林衍能否如愿离开这温柔的牢笼？一场关于去留与合作的博弈，在这弥漫着血腥与书香的夜晚，悄然达到了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