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搞琴(1/2)
安柏清亮的声音还带着未消散的回响,会议室厚重橡木门的阴影里,已经悄然浮现出两个身影。
旅行者荧,金发在从高窗斜射而入的夕照中流淌着碎金。
她那标志性的异域披风下摆浸染着森林深处未干的露水,湿漉漉地贴在靴沿,仿佛刚从一场湿冷的梦境中跋涉而出。
显然也是风尘仆仆
她身旁,小小的应急...向导兼神之嘴派蒙,正不安分地漂浮着,小小的眉头紧锁,透着一股风尘仆仆的疲惫。。
荧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块约莫拳头大小的结晶体。
它并非蒙德常见的纯净元素晶石,而是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浑浊,像是凝固的沼泽污水,又似被污血浸透的琥珀。
晶体内部,有难以名状的暗紫色絮状物缓缓蠕动,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微弱的深渊气息。
刚刚就见过的特瓦林眼泪结晶。
啧
纪禾微不可察的眉头一挑。
“琴团长!我们回来了!”
荧的声音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轻快。
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正站在长桌尽头,目光原本落在摊开的蒙德城防地图上。
听到荧的呼唤,她抬起头,那双如同晴空般湛蓝的眼眸。
在触及荧手中那块浑浊结晶的瞬间,骤然收紧。
会议室里温暖的烛火似乎都黯淡了一瞬,一股无形的寒意掠过。
“这是…?”
琴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不易察觉的凝重。
她绕过宽大的橡木长桌,步履沉稳却带着迫切的探寻,走向荧。
“在雷元素庙宇找到的,在南风之狮的遗迹里。”
她补充道,目光扫过桌边几位神色各异的使节。
荧将结晶放在桌上
“深渊法师好像在用它污染地脉。”
“哦?”丽莎·敏兹来了兴趣,慵懒的神情被一丝研究者的专注取代。
她款款起身,带着一股慵懒的玫瑰香气靠近。
纤细的手指,涂着紫色蔻丹,优雅地伸向那块浑浊的晶体,似乎想触摸其质感。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及表面的刹那
“滋啦!”
丽莎腰间那枚象征着雷元素力的神之眼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紫芒!
仿佛被无形的烙铁灼伤,那块浑浊结晶猛地一颤,竟像活物般从桌面上弹跳起来,啪嗒一声滚落。
在光洁的红木桌面上拖曳出一道焦黑的、散发着硫磺与腐败气息的诡异痕迹。
“哎呀呀…”
丽莎迅速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微弱的麻痹感。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绿色眼眸闪烁着玩味与一丝凝重。
“有意思,真有意思。”
她嘴角勾起一个探究的弧度
“强烈的元素排斥反应…初步观察,内部确实蕴含着极其污秽的深渊杂质,其构成...”
她微微歪头,指尖轻点下巴
“想要进一步解析它的成分和污染机制,恐怕得等我回图书馆,好好翻翻禁书区那些积满灰尘的老古董了。”
“希望老鼠们没把关键几页啃掉~”
“不必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断了丽莎故作姿态的研究流程。
众人目光转向角落。璃月使团的副使,纪禾,不知何时已从阴影中站起。
他身姿挺拔如修竹,一身璃月风格的深色长袍,领口绣着精细的云纹,墨色的长发束在脑后,露出一张稍显沧桑的脸庞。
此刻,他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眼眸掠过丽莎。
“丽莎小姐博学多闻,怎会不识得深渊的气息?纪某时间宝贵,没工夫欣赏这出戏。”
纪禾的目光转向那块兀自在桌上散发不祥气息的结晶:
“璃月层岩巨渊深处特产的流明石,其核心精粹蕴含至纯至净的光明之力,对深渊污秽有极强的净化之效,可加入璃月的贸易清单,用以净化深渊污染。”
他顿了顿,补充道
“当然,产量有限,价格不菲。”
话音未落,他那锐利的目光已如鹰隼般,精准地投向会议室另一端。
那位一直沉默伫立、仿佛置身事外的至冬国外交官,米哈伊尔。
你也该发挥点作用了。
“米哈伊尔大使,对此有何高见?”
纪禾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般刺破空气
“至冬与深渊,也算得上是…老对手了吧?”
他刻意在老对手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米哈伊尔·伊万诺夫,这位刚刚还准备发作的至冬使节现在安静异常。
他的思维却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bro,龙灾不应该是博士掀起来的吗?怎么突然变成深渊教团了。
只能说魔龙乌萨的操盘太过经典,以至于蒙德的愚人众以为这次的龙灾又是一次帽子戏法。
愚人众分属于不同执行官的弊端就在于此,上下级与不同执行官手下的人信息流通总是能出乱子。
不好意思,骑士团的众人也是这么以为的。
他强压下翻江倒海的心绪,维持着面部肌肉的僵硬。
多说多错,尤其是在这个心思深沉的璃月副使和那个笑面虎凯亚面前。
他微微欠身,动作标准得像用尺子量过,声音平板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纪副使说笑了。深渊是提瓦特所有生灵的敌人,至冬国自当恪守立场。至于具体情报,请恕在下职责所限,未能掌握更多。愿蒙德能早日平息此次灾厄。”
完美无瑕的外交辞令,将一切可能的试探都挡在了门外,也巧妙地回避了任何实质性的表态。
琴的目光在纪禾和米哈伊尔之间短暂地逡巡了一圈,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交锋气息。
她没有深究,而是转向了事件的直接发现者。
她面向荧,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右手抚胸,行了一个标准的西风骑士礼:
“那么请接受骑士团的第二次的不情之请。”
“请接受西风骑士团荣誉骑士的爵位,同时,也请接受代理团长琴·古恩希尔德的,最诚挚的谢意”
突然授勋,令人惊讶程度不亚于校场发晌。
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
而派蒙的小脑袋瓜立刻高速运转起来,代替还在消化信息的荧发出了疑问:
“西风的…荣誉骑士?”
她歪着头,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听起来好厉害!是不是有很多特权?比如…吃饭可以打折?”
“噗…””
又被迫看了一段剧情的纪禾低笑出声。
在这儿戏又庄重的荣誉授勋气氛里很惹眼。
琴微微蹙眉,看向纪禾。
凯亚则挑了挑眉,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琴团长”
纪禾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您这也不厚道啊。”
他无视了琴瞬间变得锐利的目光,反而将视线投向还在思索爵位与吃饭打折之间联系的荧。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带着一丝促狭,仿佛在无声地传递着什么信息,甚至对着荧的方向,极快地、近乎顽皮地眨了眨眼。
荧的思绪被纪禾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拉了回来。
荣誉骑士?爵位?
她脑海中瞬间闪过初入蒙德时,在广场上听到纪禾对愚人众说的那句话——“越俎代庖”。
当时他语气中的讽刺与此刻眼底的玩味何其相似。她猛地明白了什么。
权力与责任是孪生子。
一个异乡的旅者,一个寻找血亲的过客,贸然接受一个城邦的崇高爵位,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从此与蒙德的命运深度捆绑,意味着他在这个世界也有了牵挂。
这会拖累自己寻找血亲的脚步,也会改变自己太多的计划。
她抬起头,迎向琴真诚的目光,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只有清澈的决断。
“抱歉,琴团长。”
话语出口,连派蒙都惊讶地欸了一声。
“我做出的事迹并不能配的上这份荣誉。”
“我来到蒙德时日尚短,所做之事,无论是协助清理丘丘人营地,还是探索四风庙宇,都只是尽一份旅者的心意,或者说偿还安柏、凯亚队长和您给予的帮助。”
她的目光扫过安柏和凯亚
“这份‘荣誉骑士’的爵位太过厚重,我目前的所作所为,远不足以与之相配。”
她顿了顿,眼中流露出一丝深切的思念与坚定:
“而且,我踏上旅途的唯一目标,是寻找我失散的亲人。蒙德的风很温柔,但我终究只是一个过客。”
“肩负一个城邦的荣誉与责任…我恐怕力不从心,也与我追寻的目标相悖。”
“但请琴团长放心。风魔龙特瓦林之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尽我所能。”
琴怔了怔,随即释然颔首:
“我明白了,旅行者。你的心意,你的追求,我都理解了。”
她不再坚持,而是从腰间取出一枚精致的徽章。
一枚由纯净的秘银打造,中心是西风骑士团的鹰徽,周围环绕着象征着自由与守护的风之纹路。
琴将徽章郑重地递到荧面前
“它不代表爵位与职责,仅代表蒙德,代表西风骑士团,以及我个人,对你无私援助的最深切的谢意。
它象征着友谊,象征着蒙德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当你需要帮助时,出示它,蒙德的骑士与民众,都将视你为挚友。”
荧看着那枚在烛光下闪烁着柔和银辉的徽章,感受到了其中的分量与真诚。她不再推辞,伸出双手,郑重地接过
“谢谢您,琴团长。蒙德的友谊,我收下了。”
徽章入手微凉,却仿佛带着蒙德阳光和风的气息。
派蒙在一旁看着,小脸上有些遗憾,又有些释然,最终化作了对那枚漂亮徽章的欣赏:
“哇,这个也很好看呢!”
…………
离开骑士团总部时,夕阳已将蒙德城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授勋之后,会议室又开始了唇枪舌剑,他们听不懂也只能退出。
而在外面。
风,蒙德永恒的主题曲,卷起广场上纷飞的蒲公英,轻盈地掠过荧和派蒙的肩头。
“呜…荧,我还是有点想不通诶。”
派蒙一边飘着,一边还在纠结
“那可是荣誉骑士诶,听起来就很威风,以后我们走到哪里,别人一听是蒙德的荣誉骑士,肯定会肃然起敬的,说不定买东西还能便宜点!为什么不要嘛?”
她的小眉头皱成了八字。
荧摩挲着口袋里那枚微凉的徽章,感受着上面精细的纹路,闻言只是轻轻笑了笑:
“派蒙,你有没有想过,蒙德只是我们冒险的开始,以后我们做出的功绩越来越多,如果每次都给这么一个名号,那给别人介绍自己的时候,别人可能会说...”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模仿着某种严肃刻板的语气
“‘这里站不下这么多人”
“噗哈哈哈!”
派蒙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在空中笑得前仰后合
“荧!你…你学坏了!”
她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
“不过…好像也有点道理哦?感觉会很麻烦的样子。”
两人说笑着走下台阶,话题很快从荣誉骑士转到了风魔龙特瓦林,以及那些操控它的、隐藏在阴影中的深渊法师。
派蒙挥舞着小拳头:
“那些坏家伙,一定要把它们揪出来!净化掉!特瓦林好可怜…”
“说到特瓦林,”
荧的目光投向远方被夕阳染红的地平线
“你还记得森林里那个…绿色的身影吗?”
“绿色的身影?”
派蒙歪着头回忆
“哦!你说那个用奇怪的诗篇安抚了特瓦林,然后又‘咻’一下消失不见的神秘人?”
她突然来了精神
“你果然还记得他!那个神神秘秘、穿得跟蒙德城随处可见的吟游诗人一样绿的家伙!”
她一边说着,一边习惯性地随手往蒙德城下方的街道一指
“喏,就跟楼下那个匆匆跑过的路人穿得一样绿呢!绿帽子,绿斗篷,绿…咦?”
派蒙的声音戛然而止,小手指僵在了半空中。
荧顺着她的指尖望去。
只见在下方通往侧街的石板路上,一个异常眼熟的、穿着全套吟游诗人服饰的绿色身影,正以一种与其悠闲诗人形象不符的敏捷速度跑过。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在跑过她们正下方时,猛地一个转身,翠绿色的披风在空中划过一个利落的弧线。
然后“哧溜”一下,灵活地拐进了旁边一条狭窄幽暗的小巷,消失得无影无踪。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派蒙机械地转过头,看向荧,大眼睛瞪得溜圆,充满了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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