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大扫除（2/2）

许二爷劈完柴火，又开始擦窗户。他踩着高凳，手里的抹布蘸着白酒，把玻璃擦得透亮，连外面的麻雀都看得清清楚楚。“莲儿你看，这玻璃擦得，比镜子还亮！”他得意地喊，身子一晃，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小心点！”许娇莲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赶紧跑过去扶他。

“没事没事，我稳着呢。”许二爷拍着胸脯，脚下却悄悄站稳了些，“想当年在煤窑，我踩着脚手架上蹿下跳，比这高多了。”

悦悦在院里跑来跑去，一会儿帮许老爹递抹布，一会儿给仲老二送水，小嘴里不停地喊着“我也要干活”。许娇莲看着她小小的身影，突然觉得，这大扫除的忙碌里，藏着说不出的暖。

晌午的时候，太阳暖洋洋的，把院里的积雪晒得滋滋响。一家人坐在炕沿上歇脚，许老爹喝着热茶，仲老大啃着窝头，许二爷逗着悦悦玩，仲老二则拿着砂纸，把擦好的柜子腿磨得光溜溜的。

“你看这屋，亮堂多了。”许娇莲看着干干净净的屋子，心里敞亮得很。柜顶上的旧花瓶里插着几枝腊梅，是仲老二早上从后山折的，黄灿灿的，飘着淡淡的香。

“晚上我给咱烙油饼。”许二爷拍着肚子，“庆祝大扫除成功！”

“再炖点肉，昨天买的五花肉，正好炖着吃。”许娇莲接话，目光落在仲老二身上，他正低头看着手里的砂纸，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悦悦趴在仲老二腿上，小手摸着他磨光滑的柜子腿：“爹，你刻个小鸭子吧，我要小鸭子。”

“好，刻个小鸭子。”仲老二笑着答应，拿起旁边的刻刀，在一块废木头上慢慢刻起来。阳光透过擦干净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认真的侧脸上，也落在许娇莲带着笑的眼睛里。

许老爹看着这一幕，悄悄往灶膛里添了块柴，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他脸上暖融融的。他知道，这大扫除扫的不只是灰，还有过去的难，扫干净了，日子才能像这亮堂的屋子一样，透着光，带着暖。

傍晚的时候，最后一块窗玻璃擦完了，最后一缕灰尘被扫出了门。许娇莲站在院门口，看着屋里亮堂堂的灯光，听着屋里传来的笑声、刻刀声、悦悦的尖叫声，突然觉得，这就是最好的年景了。

没有山珍海味，没有绫罗绸缎，却有擦得锃亮的灶台，磨得光滑的柜子，还有一家人凑在一起的热闹。就像仲老二刻的小鸭子，虽然简单，却带着满满的心意，让人心里甜得发颤。

“吃饭了！”许二爷的大嗓门从屋里传来，混着油饼的香味。

许娇莲笑着往里走，仲老二正好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刚刻好的小鸭子，递到她面前：“给你。”

木头鸭子歪歪扭扭的，却透着股憨劲。许娇莲接过来，指尖碰着他的手，暖得像灶膛里的火。

“走，吃油饼去。”她笑着说。

“哎。”仲老二应着，跟在她身后，脚步轻快得像踩着云。

屋里的灯亮堂堂的，映着一家人的笑脸，也映着窗外悄悄飘起的雪花。年，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