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相处与认同（2/2）

他甚至开始觉得，这个混乱不堪的空间和它那更加混乱、难以捉摸的主人，似乎……并不那么可怕。

他们都在某种程度上是“异类”，都与那个秩序井然、讲究规则与和谐的小马利亚世界格格不入。

在这里，他的“不同”不再是原罪，甚至可能成为一种……

特质？

一种微妙的、基于“同病相怜”的理解和认同感，在他伤痕累累的心中悄然滋生，如同石缝里钻出的脆弱嫩芽。

他开始将无序视为一个……

朋友。

一个极其特殊、难以捉摸、行为方式诡异莫测，但似乎并无根本恶意，甚至能带来些许扭曲慰藉和短暂欢乐的朋友。

对于无序那些层出不穷、令人啼笑皆非的恶作剧，他也报以了极大的包容和耐心，常常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或者配合地做出一个夸张的、哭笑不得的表情，不再像最初那样惊慌或试图讲道理。

这种平静的、近乎纵容的接纳，反而让无序感到意外和……新奇。

他习惯了被惧怕、被厌恶、被驱逐，或者被那些谐律精华使者带着无奈和友情意味的“管教”，但这种纯粹的、不带评判的包容，对他而言是一种陌生的体验。

这新奇感继而催生了他更加浓厚的“兴趣”，更加兴致勃勃地策划起新的、他认为更“有趣”的“娱乐项目”。

试图探索这小家伙容忍的底线在哪里，或者单纯只是想看到更多不同的反应。

见曦辉暖暖似乎逐渐适应了这种混乱的节奏（或者说，适应了他的存在，并且反应变得“有趣”起来）。

无序在某次将天空变成巨大的、格子闪烁的棋盘，用会尖叫的蘑菇和会走路的、喋喋不休的茶杯进行了一场荒诞对弈之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拍了拍爪子（狮掌），宣布：

“老是待在这些我‘想象’出来的、或者从别的艺术家脑子里‘借’来的地方也没意思。”

“虽然有趣，但缺乏点……真实的愚蠢感。”

“走，带你去个‘真实’点的、但也同样愚蠢有趣的地方瞧瞧！让你看看秩序下的世界能有多滑稽！”

又是一次不由分说、毫无预兆的空间转换。

当曦辉暖暖被那熟悉的、令人头晕目眩的拉扯感包裹，再次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喧闹的、充斥着各种陌生声响和气味的街道上。

周围是林立的高楼，玻璃幕墙反射着阳光；街道上川流不息的是各种四个轮子的金属盒子，发出刺耳的喇叭声；

两旁是闪烁不定的彩色灯光招牌；无数用两条腿直立行走、穿着各异、行色匆匆的生物充斥着他的视野。

“欢迎来到人类世界，坎特洛特高中周边商业街！”无序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一种回到熟悉环境的慵懒和品头论足的优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