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同心协力,共理朝政(1/2)

“德王……知……图……在……”

这短短五个残缺的字,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李晚晴心中激起千层浪。

兰心带来的消息让凤仪宫偏殿内温暖宁静的气氛荡然无存。李晚晴握着那张记录着废帝遗言的纸条,指尖微微发凉。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的含义。

“德王知……图在……”她喃喃自语,眉头紧蹙,“是德王知道图在哪里?还是德王知道图在谁手里?或者……‘知’不是知道,而是其他意思?”

兰心低声道:“娘娘,宗人府的人说,刻痕很新,应该是废帝临死前最后挣扎留下的。可惜后面似乎没力气刻完,或者被守卫的脚步声打断了。”

李晚晴站起身,在殿内缓缓踱步。殿外阳光正好,透过雕花窗棂洒下斑驳光影,却驱不散她心头的阴霾。

废帝南宫钧在临死前留下这几个字,一定有极其重要的意图。他是想揭发德王?还是想传递某种警告?而昨夜试图潜入宗人府的神秘人,目标显然是想在废帝泄露更多信息前,让他彻底闭嘴。

这更进一步证实了,废帝、德王、北狄、以及那神秘的“藏图”之间,存在着一条清晰而危险的连线。

“陛下知道了吗?”李晚晴停住脚步,问兰心。

兰心点头:“宗人府的人第一时间就禀报了陛下。陛下此刻应该在御书房,正与几位心腹大臣议事。”

李晚晴沉吟片刻,将纸条仔细折好,放入袖中:“更衣,本宫去御书房。”

* * *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

南宫陌坐在紫檀木大案后,面前摊开着几份密报。暗卫统领、新任刑部尚书、以及两位从北疆紧急召回的心腹将领,皆肃立在下首。

“废帝留下的信息,与德王府中藏匿贼人之事相互印证。”南宫陌的声音冷峻,“德王南宫敬,不仅与北狄有所勾结,更可能对‘藏图’之事知之甚详,甚至那图就在他手中。”

新任刑部尚书是个年约四十、面容刚毅的男子,名叫陆铮,原是北境军中执法官,以铁面无私、手段果决着称,是南宫陌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他沉声道:“陛下,既然如此,何不立即下令,搜查德王府?人证物证俱在,当场拿下德王,审问‘藏图’下落!”

另一位将领却摇头道:“陆尚书所言虽有理,但德王毕竟是宗室元老,门生故旧遍布朝野。无圣旨擅闯王府搜查,已是重罪,若再没有确凿的、能将其与北狄勾结、盗窃国宝的铁证,只怕难以服众,反而会引发朝局动荡,让那些观望的老臣彻底倒向德王。”

这正是南宫陌最大的顾虑。政治斗争,讲究名正言顺。德王不是普通官员,他是皇叔祖,是宗室领袖。动他,必须有足够分量的罪名,和无可辩驳的证据。否则,就是新帝登基便屠戮宗亲,刻薄寡恩,足以动摇统治根基。

“贼人在他府中治伤,是事实。”暗卫统领低声道,“但德王完全可以辩称是府中下人私自收容,他毫不知情。太医是他请的,但他可以说以为是府中老仆突发急病。没有当场抓住他与贼人交接,没有搜出‘藏图’,仅凭这些,扳不倒他。”

南宫陌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才选择按兵不动,布下天罗地网监视,就是要等德王自己露出更大的破绽,或者,等那贼人伤愈后有所行动,届时再人赃并获。

但废帝留下的信息,让局势变得更加急迫。“图在”——如果图真的在德王手中,每多等一刻,就多一分变故的可能。德王会不会将图转移?会不会与北狄使者秘密交接?

就在这时,殿外内侍通传:“皇后娘娘到。”

南宫陌眉头微动,抬手示意:“请皇后进来。”

李晚晴步入御书房时,便感受到室内凝重的气氛。她对几位大臣微微颔首,径直走到南宫陌身侧。

“陛下,废帝留下的信息,臣妾已知晓。”她开门见山,从袖中取出那张纸条,放在南宫陌面前的书案上。

南宫陌看了一眼纸条,又看向她:“晚晴,你怎么看?”

李晚晴目光扫过下方几位大臣,她知道这些都是南宫陌绝对信任的心腹,便不再顾忌,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

“臣妾以为,废帝临死前刻下这几个字,用意可能有二。其一,是揭发。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不甘心让德王这个同谋者(或者背后的主使)逍遥法外,所以想留下线索。其二,也可能是警告。警告拿到这个信息的人——无论是陛下还是其他人——‘德王知道图在哪里’,或者‘德王与图的下落有关’,暗示德王是找到‘藏图’的关键,但也可能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她顿了顿,继续道:“无论是哪种用意,都说明两点:第一,德王与‘藏图’的关系极深;第二,废帝认为这个信息重要到必须用生命最后的力量传递出来。结合昨夜有人试图潜入宗人府灭口,更说明这个信息触及了某些人的核心利益。”

陆铮等人听闻皇后分析,眼中都露出讶异之色。他们没想到这位出身庶女、以“贤德”闻名的皇后,思路竟如此清晰敏锐,对局势的判断也颇为精准。

南宫陌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看向几位臣子:“皇后所言,正是朕所虑。德王必须查,但不能轻举妄动。那‘藏图’事关重大,绝不能有失。”

他看向暗卫统领:“德王府那边,有何新动静?”

暗卫统领回道:“回陛下,自昨夜太医入府后,德王府内外戒备明显加强,尤其是东北角那处废弃角门附近,增派了护院巡查。府内人员出入也谨慎了许多。我们的人一直盯着,暂未发现贼人或可疑物品被转移出府。那太医今日清晨已离开王府,我们的人暗中跟了一段,太医回府后并无异常。”

“贼人伤势如何,能判断吗?”

“太医在府中停留了近两个时辰,带去的药箱也颇大。根据我们潜伏在太医院的人从侧面了解,太医取走了不少治疗严重刀伤和化解狼噬草毒素的珍稀药材。以此推断,贼人伤势不轻,毒素反噬也颇为猛烈,短期内应无法自如行动。”

南宫陌点点头:“继续盯着。另外,加派人手,盯紧所有可能与北狄有隐秘联系的渠道,尤其是近期进入京城的商队、使团、游方僧人等等,一个都不要放过。”

“是!”

“陆铮,”南宫陌看向刑部尚书,“你秘密调阅宗人府所有关于废帝南宫钧的审讯记录,尤其是他被囚禁后,所有接触过他的人的口供。看看有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提及德王,或者与江南苏氏、与‘图’相关的内容。记住,要绝对秘密进行。”

“臣遵旨。”陆铮拱手。

南宫陌又对两位心腹将领吩咐了京城及周边防务调整的细节,确保一旦需要采取行动,军队能迅速响应。

待几位臣子领命退下后,御书房内只剩下帝后二人。

南宫陌这才卸下帝王威严的面具,轻轻揉了揉眉心,露出一丝疲惫。接连的登基大典、朝堂博弈、阴谋追查,即便他精力过人,也感到了压力。

李晚晴走到他身后,伸手轻轻替他按压着太阳穴,动作温柔。她低声道:“你太累了。”

南宫陌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身侧坐下,将头靠在她肩上,闭上眼:“无妨。只是这些魑魅魍魉,着实令人厌烦。”

李晚晴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冷意与杀机。她轻声道:“既然德王府暂时没有异动,贼人也跑不了,我们不如换个思路?”

“嗯?”南宫陌睁开眼,看向她。

“德王在朝中势力庞大,根深蒂固。我们动他需要证据,需要时机。但我们可以先从其他方向入手。”李晚晴的目光变得深邃,“比如,我母亲的身份,比如那‘藏图’到底是什么,又比如……北狄为何对它如此执着?甚至不惜动用潜伏多年的暗桩,动用王室秘毒?”

她拿起书案上一份关于北狄近期动向的简报:“陛下你看,北狄新汗王即位不久,内部各部落并非铁板一块。他们如此急切地想要得到这张‘藏图’,是否因为这图能帮新汗王巩固权力?或者,这图关乎北狄的什么命脉?”

南宫陌坐直身体,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我们或许可以从北狄内部着手?查清他们真正的目的,或许能反推出‘藏图’的价值,甚至……找到制衡他们的方法?”

“不仅如此,”李晚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德王与北狄勾结,所求无非是权力。或是借北狄之力助他更上一层楼,或是用‘藏图’与北狄交换巨大利益。如果我们能切断他与北狄的联系,或者让北狄那边出点‘意外’,德王会不会自乱阵脚?”

南宫陌看着她,眼中欣赏之色更浓。他的晚晴,果然不是温室花朵,而是能与他并肩谋划的荆棘蔷薇。

“有道理。”他赞许道,“朕在北狄王庭有暗桩,可以设法活动。另外,北狄使团按惯例,下月便会抵京,恭贺新帝登基。届时,或许是个机会。”

两人正低声商议着,殿外又传来通禀,这次是内务府送来了一批急需皇后批复的宫务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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