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故意的（1/2）

夜色深沉，别墅的地下训练室内只亮着一盏孤零零的白灯，将玛蒂尔达和约翰·威克的身影投射在冰冷的墙面上。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枪油的味道。

玛蒂尔达鼻尖沁出汗珠，小小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全神贯注地对付着桌上被完全拆解的手枪零件。她的动作依旧生涩，每一个步骤都显得无比费力，金属部件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约翰·威克就安静地坐在她侧后方的一张高脚凳上，如同融入背景的雕塑，只有偶尔眨动的眼睛表明他在观察。

时间在沉默和专注中一点点流逝。终于，随着“咔哒”一声清脆的契合声，玛蒂尔达将最后一个弹匣用力推入握把底座。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完成了一项伟大的工程，带着一丝疲惫的成就感抬起头，看向约翰：

“我成功了，乔纳森！”

约翰的目光扫过那把组装完成的手枪，脸上没有任何赞许或批评的表情，只是用他那标志性的低沉嗓音平静地吐出两个词：

“yeah。再来一次。”

玛蒂尔达脸上刚刚绽放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小嘴不由自主地撅了起来，先前积攒的疲惫和此刻空荡荡的胃部一起发出了抗议。她放下枪，用带着明显委屈和渴望的语气小声嘟囔：

“可我想吃饭，我饿了！”

训练室内陷入了一片短暂的寂静。约翰·威克看着女孩垮下去的肩膀和那双写满“求投喂”的眼睛，他那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上，下颌线似乎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他没有立刻回答，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依旧平静，但长时间的沉默本身，似乎也透露出他正在某种严格的训练准则和最基本的人道主义之间进行着微妙的权衡。

约翰的沉默像一堵无形的墙。玛蒂尔达等了几秒，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能认命地叹了口气。她小声嘀咕着，话语里带着孩子气的刻薄：“好吧，反正你的手艺还不如一根硬邦邦的法棍面包。”

她一边抱怨着，一边却已经重新伸出手，开始慢慢地卸下刚刚装好的弹匣，然后按照约翰教导的、也是莱恩演示过的反向顺序，开始一步步拆解那把手枪。金属零件再次被一一分离，整齐地排列在桌面上。

她的动作虽然还带着不情愿的迟缓，但比起最初已经流畅了不少。饥饿感似乎暂时被一种赌气般的专注所取代，仿佛要用更快的拆装速度来证明自己对这顿延迟晚餐的“控诉”。

约翰依旧沉默地坐在那里，看着女孩重新投入练习。灯光下，他冷硬的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下。对于她关于厨艺的评价，他不予置评，或者说，默认。

脱离了混乱区域的喧嚣与危险，夜色变得宁静而普通。莱恩驾驶着车辆，穿梭在逐渐恢复平静的街道上。

坐在副驾的吉赛尔看着窗外流逝的灯火，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我们去哪？” 她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轻颤，但更多的是一种对未来的不确定。

莱恩单手扶着方向盘，目光注视着前方，语气自然地回答：“先去我大哥那儿吧。毕竟这次能找到布拉加，还要多亏他的情报。”他顿了顿。

吉赛尔转过头，那双迷人的眼睛在昏暗的车内光线下仔细打量着莱恩的侧脸，带着一丝探究：“你的……家人？”

“当然，”莱恩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他甚至微微笑了一下，用一种在旁人听来极其矛盾的语句介绍道，“我的家人。他们虽然杀人放火，但都是好人。”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和，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会喜欢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