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邓都怪你！（2/2）

莱恩对她的提议不置可否，没有答应，也没有斥责。他只是站起身，用不容置疑的语气结束了这场超乎寻常的对话： “也许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先上楼去睡一觉。” 他侧头瞥向楼梯的方向。

玛蒂尔达从沙发上站起身，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向前一步，伸出小手轻轻拉住了莱恩的手指。这个动作带着孩子气的依赖，却又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试探。

“晚安，莱恩。”她说。

莱恩低头看了看那只握住自己手指的小手，没有抽回，只是默许了这短暂的接触，然后朝楼梯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该去休息了。

玛蒂尔达顺从地松开手，走向楼梯。当她的小脚踏上第一级台阶，手扶住木质栏杆时，却突然停住，回过头来。灯光在她眼中闪烁，带着最后一丝不确定的期盼，她轻声问道：

“你会教我的，对吗？”

莱恩站在原处，目光与她交汇。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考了片刻，仿佛在权衡这个承诺的重量。最终，他微微颔首，用了一个既正式又带着些许奇异尊重的称呼，清晰地回应：

“当然，女士。”

这个肯定的答复像是一颗定心丸。玛蒂尔达脸上紧绷的神情终于松弛下来，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坚定地踏着台阶，小小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二楼的走廊阴影里。

莱恩站在原地，听着楼上房门轻微的开关声，这才缓缓走到吧台边，为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曳，映照着他看不出情绪的脸庞。

客厅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隐约的城市噪音。莱恩看着空荡荡的沙发，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女孩瘦小的身影。他揉了揉眉心，一股莫名的惆怅涌上心头。

“唉！”他低叹一声，语气里带着点自嘲，“都是些什么事啊！”

他走到吧台边，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辛辣的感觉一路从喉咙烧到胃里。他长舒一口气，似乎想将胸中的烦闷一并吐出。

“都怪邓肯那家伙，”他喃喃自语，像是找到了情绪的出口，“给我们立了个‘好榜样’。” 想到自己和约翰走上这条路，或多或少都受了那位老大哥的影响，而现在，眼看“二代”都要被自己无意中引导出来了，这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他摇摇头，走向卧室，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打开一个抽屉。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好几部不同型号的手机和数十张未拆封的电话卡，像是一个微型通讯站。他随意拿起一部手机，熟练地装上一张卡，拨出了一个铭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听筒里传来轻微的呼吸声，但对方保持着沉默。

莱恩也沉默着，一时间，只有电流的细微噪音在两人之间流淌。

终于，还是莱恩先憋不住了，带着点难得的、几乎算得上是情绪化的语气冲口而出： “老邓！都怪你！！”

电话那头听出是莱恩之后才出声，邓肯·维兹拉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丝毫波澜，简练地问道：“什么事？”

莱恩张了张嘴，难道还能矫情地说“都怪你带坏头，现在我们这一群人都成了杀手，我还可能要多教一个徒弟”吗？这种话他说不出口。

最终，他只是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唉——” 他迅速收敛了情绪，恢复了平日的冷静语调：“帮我查一下‘布拉加’这个毒贩，有消息回我。”

邓肯的回答依旧简洁到了极致：“嗯。”

话音刚落，听筒里就传来一阵忙音，对面已经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莱恩拿着手机，愣了一秒，才哭笑不得地低声骂了一句： “靠！”

他将手机丢回抽屉，感觉自己这通电话打得，非但没解压，反而更憋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