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枪眼换坠马,废柴皇子醒(1/2)

南疆的雨林像个密不透风的巨大蒸笼,潮热的空气裹着腐叶的黏腻气息,一呼一吸间都带着草木腐烂的腥甜,还有蚊虫嗡嗡的嘶吼,缠得人耳根发紧,心烦意乱。

李阳贴着老榕树粗糙的树干,后背早被汗水浸透,迷彩服紧紧黏在皮肤上,勾勒出肩背紧实的肌肉线条。他右手握着一把改装过的92式手枪,枪口微微下垂,食指虚搭在扳机上,左手食指按在耳麦上,呼吸放得又轻又匀,几乎与雨林的风声融为一体——作为军区顶尖的侦察兵,他执行过十几次生死任务,此刻正带着三个手无寸铁的文物专家,在五百米外一伙亡命歹徒的围堵下,寻找撤离的生机。

“李队,左前方三十米,有反光。”耳麦里传来队友老黑压低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滋滋声,“像是望远镜镜片。”

李阳眼神一凛,睫毛都没颤动一下,缓缓偏过头,借着树叶的缝隙往前望。斑驳的阳光穿过茂密的树冠,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那道微弱的金属反光就藏在灌木丛后,一闪而逝,却逃不过他常年侦察训练出的锐眼。他抬手比了个无声的手势:三点钟方向,一人,警戒。

队友们立刻默契散开,形成扇形防御,脚步轻得像猫踩在棉花上,只有枯枝被不小心碾断时,发出极轻的“咔嚓”声,随即就被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掩盖。这伙歹徒是盘踞在边境的惯犯,手里有制式武器,还熟悉地形,而他们不仅要自保,还要护住身后三个吓得脸色发白的专家,难度翻倍。

“李队,我们往东边撤?那边有条溪流,能掩盖踪迹。”另一个队友阿凯的声音传来。

“不行。”李阳低声回应,声音沉稳得像块石头,“东边是洼地,容易被包抄。按原计划,往西北山脊走,那里视野开阔,便于反击。”

他刚说完,前方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枪响!

“不好,暴露了!”李阳低喝一声,猛地起身,抬手就朝反光处射击。“砰”的一声脆响在雨林里炸开,惊飞了一群栖息在树枝上的麻雀,子弹呼啸着穿过灌木丛,只听一声闷哼,那道反光便消失了。

“跟我走,快!”李阳回头冲身后喊,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三个专家紧紧跟在他身后,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其中一个戴眼镜的老教授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李阳伸手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借力将他往前推了一把,动作干脆利落。

歹徒的枪声越来越密,子弹“嗖嗖”地穿过树叶,打在树干上,溅起木屑纷飞,有的甚至擦着李阳的耳边飞过,带着尖锐的破空声。他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不断变换方向,时而俯身,时而跳跃,像只灵活的猎豹,一边跑一边回头反击,每一枪都精准地压制着追兵的火力。

“李队,后面跟上来了!至少五个!”老黑的声音带着急色。

李阳咬了咬牙,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进眼睛里,涩得他眯了眯眼。他知道不能再这样被动逃窜,必须想办法甩掉追兵。他眼角余光瞥见右侧有一片密集的箭竹林,心里立刻有了主意:“阿凯,带专家先走,我和老黑断后!”

“李队,你一个人太危险!”阿凯急道。

“服从命令!”李阳厉喝一声,猛地转身,对着追兵的方向连开三枪,枪声过后,身后的追击声明显慢了下来。他冲老黑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冲进了箭竹林。

箭竹林里的竹子又细又密,人在里面只能弯腰前行,追兵的视线被挡住,射击精度大大降低。李阳和老黑背靠背,交替掩护,一步步往后退,子弹打在竹子上,发出“笃笃”的声响,断裂的竹屑飞溅,划伤了他的胳膊,火辣辣地疼,但他丝毫不在意。

就在他们快要退出箭竹林,即将与阿凯汇合时,李阳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老教授的惊呼:“小心!”

他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转身,只见一道黑影从旁边的大树后窜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把开山刀,朝着离他最近的一个女专家砍去!那女专家吓得呆在原地,脸色惨白,连躲闪都忘了。

“找死!”李阳目眦欲裂,想开枪已经来不及了,他猛地扑了过去,将女专家推开,自己却正好撞在了开山刀的刀刃上!

剧痛瞬间从后背传来,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捅了一下,滚烫的痛感顺着血管蔓延开来,瞬间席卷了全身。他闷哼一声,反手一枪,打中了那歹徒的胸口,歹徒闷哼着倒了下去。

“李队!”老黑惊呼着冲过来。

李阳感觉后背的血正在汩汩往外冒,温热的腥气顺着衣领钻进鼻子里,和雨林的腐叶味、火药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气息。他的力气正在快速流失,手臂软得不听使唤,眼前开始发黑,耳边的枪声、呼喊声、风声都渐渐模糊,身体像灌了铅一样往下沉。

他最后看了一眼跑过来的队友,又望向被护住的女专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任务……完成了……”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他仿佛还能感觉到后背伤口的剧痛,还能闻到那熟悉的火药味,那是他作为侦察兵,最荣耀也最致命的味道。

……

“唔……”

刺骨的寒意顺着脊背往上爬,混合着浑身骨头缝里传来的酸痛,像被人用钝器狠狠揍了一顿,李阳的意识从无边的黑暗中慢慢苏醒。

他想抬手揉揉发胀的脑袋,却发现手臂重得像绑了铅块,稍微一动,浑身就传来一阵牵扯般的疼。这不是后背中刀的痛感,更像是……从高处摔下来,浑身肌肉和骨骼都受到了震荡。

不对劲。

李阳猛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景象让他瞬间僵住。

没有雨林的茂密树冠,没有队友焦急的脸庞,只有青灰色的瓦梁横在头顶,木头的纹路清晰可见,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味。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铺着一层薄薄的褥子,盖在身上的被子粗糙得磨皮肤,还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药味,混合着旁边铜盆里飘来的水汽,形成一种陌生又古老的气息。

他动了动手指,又抬了抬胳膊,虽然酸痛,但确实是完整的,没有伤口,没有鲜血,胸口和后背都好好的——那致命的一刀,还有之前胸口的枪伤,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情况?”李阳心里犯起了嘀咕,他记得自己明明为了保护专家,被歹徒的开山刀砍中了后背,按道理来说,就算不死,也应该在医院的病床上,怎么会在这里?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刚撑起身,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呀!殿下醒了!殿下醒了!”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喜和一丝慌乱。李阳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色襦裙的小姑娘站在床边,梳着双丫髻,脸上带着稚气,此刻正睁大眼睛看着他,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殿下?

李阳愣了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小姑娘已经转身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快!快去告诉皇后娘娘和太医!五殿下醒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房间里只剩下李阳一个人。他环顾四周,这才看清了房间的全貌。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除了他躺着的木板床,旁边还有一张掉了漆的木桌,上面放着一个铜盆、一个陶碗,还有几包用麻纸包着的东西,应该是药。墙角堆着一些杂物,屋顶挂着一盏油灯,灯芯已经灭了,只剩下一点黑色的灯油痕迹。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陈旧、压抑的气息,和他熟悉的现代社会格格不入。

这不是医院,也不是雨林,更像是……古装剧里的场景?

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信息流突然涌入他的脑海,像是被人硬生生塞进了无数的记忆碎片,头痛欲裂,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又倒回了床上。

这些记忆不属于他,却又无比清晰,仿佛他亲身经历过一样。

记忆的主人叫李宏阳,是大周五皇子,今年十六岁。母妃早逝,自幼由皇后孙若微抚养长大,虽是养母,孙若微却对他视如己出,甚至比对亲生儿子太子李宏达还要上心。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成了其他皇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太子李宏达性情温和,甚至有些懦弱,在朝堂上没什么势力,经常被二皇子李宏毅、三皇子李宏宇等人欺负。而原身李宏阳,为了报答皇后的养育之恩,一直把太子当成亲哥哥,每次太子被欺负,他都第一个站出来出头,替太子挡了无数次暗算,也背了无数的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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