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大战前的宁静（1/2）

李沐凡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将校们在节假日和关键战时刻替士兵们站岗放哨的传统的，但李沐凡重生来到大唐之后就知道，每逢节假日自己的老爹就会执勤。

这次北伐战争以来，除了正常轮换执勤之外。这日的暴风雪天气，让各城门守将们直接把营帐搬到了各自的城门楼下面，恨不得直接住在城门楼上和衣而睡。因为常年的军伍生活让他们都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要保持警惕。

上行下效，不论是校尉们还是学员们都轮班执勤起来。正常情况下都是鸣哨和流动哨，但在李沐凡的提议中又加上了暗哨，这个三重警戒的特色可是不能少滴！

亥时，睡的正香的李沐凡，突然感觉到一股寒风吹进了帐篷，就睁开眼睛起身问道：“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但还是看不清太远的地方，这大雪！”王越搓了搓冻麻的脸，抖了抖皮大衣上的雪花，看到李沐凡起身准备换岗，就往旁边的一张木板上躺了下去。

看到王越穿着盔甲睡觉，李沐凡把自己的薄被给他盖上，笑着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呼出来哈气和漫天飞雪，李沐凡不禁感叹到：“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啊，为了博一场功名，让爹娘能够穿上丝绸衣服，玩命的训练大半年。进了军校更是十分珍惜这次机会，不仅人际关系处的好，更是严于律己，兢兢业业的执勤警戒，他这种习惯养成了，以后会是一个非常好的军人。

城墙上，军校学员们都非常安静地盯着远方无尽的雪世界。漫天飞雪如鹅毛般飘落，把天地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苍茫之中。偶尔还能听到对方突厥营地传来的大笑声和女人凄厉的嘶喊声，这些声音在寂静的雪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让人听了心中发寒。

“学长，那些女人会是唐人么？“一位年轻的学员忍不住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担忧和愤怒。

“或许吧……”李沐凡叹了口气，目光依然注视着远方，“这些年来，突厥人经常南下劫掠，有许多唐人都被他们给掳掠过去。男人大多沦为奴隶，女人的命运更是凄惨……肯定有很多女人正在遭受苦难……”

又一位学员握紧了手中的长枪，眼中闪烁着怒火：“那咱们为什么不偷袭一下？趁着这大雪天，他们防备必然松懈！”

“偷袭了，成功了该如何？”李沐凡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偷袭成功了，可以救下来许多唐人，还可以得到好多的牛羊！白天我看到突厥人在远处放牛羊呢，黑压压的一片，至少有上千头！”那学员激动地说道。

“这大雪天出来放牛羊纯属脑袋有问题。”李沐凡想了想，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除非突厥人想把一大片地方压平整了，让帐篷能够支起来。上千头牛羊在雪地上来回走动，很快就能把积雪压实。所以可以确认的是，对方的主力来了，也可以说颉利的大军马上就到了……他们在为大军的到来做准备。”

叮铃铃……叮铃铃……

没等李沐凡的话说完，城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急促的铃铛声。这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清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突厥人来了……”

“铃声响了……是警戒铃！”

“都小点声，然后猫腰告诉城墙上的其他兄弟，不要慌张！”李沐凡压低声音迅速叮嘱完，就低着头向着城门楼跑去。

学员们之所以能够如此快速地确认是突厥人来了，主要是之前在城墙外几十步的地方挂了许多铃铛，现在已经快要被雪给盖住了，风基本上吹不响。再加上现在的铃声特别杂乱和急促，只能是被人拉扯到了。为何说不是动物呢？这大风雪的天气，再加上突厥人的围困，方圆数十里内别说狼，连兔子都没有一只……

进了城门楼，李沐凡看到张副将已经趴在窗前，透过窗户缝安静的看着城外。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将，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依然保持着镇定。

“李校尉，你们没有大呼小叫地声张，很不错！”张副将头也不回地说道，“这时候还不知对方是虚假的试探还是真正的偷袭……若是贸然惊动全军，反而会暴露我们的虚实。”

“我觉得突厥人应该是试探性的进攻。”李沐凡站在张副将身后，轻声回道，“他们想趁着大雪天摸进城来，如果偷袭成功最好，能够造成我们的混乱；若是不成功便立即退回去，也不会有太大损失。”

张副将：“说说你的理由……”

“学员们白天看到突厥人在远处放牛羊，这大雪天的放牛羊肯定是要把大雪给压实了，好能够搭建营帐。所以可以确认的是，他们的主力大军已经到了附近……”李沐凡详细解释道，“还有，我认为他们应该是半真半假，偷袭是真的偷袭，但规模不会太大。若是没得手就会马上退回去，也算给颉利一个交代了。

他们至少尝试过了。而且这种试探还能摸清我们的防备情况。”

“善……分析得有理有据。”张副将满意地点点头，把窗户关上，紧了紧身上的明光铠，冰冷的铁甲在雪夜里更显得寒气逼人。

然后把狗皮帽子往头上一戴，遮住了大半个脸。他边走边对一名校尉说：“通知下去，让兄弟们都悄悄地准备好。他们不出声，咱们也闷声发大财。如果确认对方人数较多，再发出警告。记住，他们进到二十步时再射他们……”

“喏！”那名校尉领命而去，动作同样轻手轻脚。

随着消息悄无声息地传遍了整个东城门，将士们默默地准备了起来。一个个勒紧甲胄的系带，把皮帽子往头上一戴，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他们有序地来到了城墙上，然后蹲在墙垛后面，紧紧地盯着前方若有若无的身影。每个人都屏住呼吸，手中的兵器握得更紧了。

突厥这边，偷袭的几百人里，最前面探路的几人起初碰到铜铃时直接吓了一跳。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他们以为己方已经暴露了。为首的突厥百夫长立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躲在雪墙后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在雪地里趴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却不见城墙上的唐军有任何举动。既没有号角声，也没有喧哗声，甚至连火把都没有多点亮几支。

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都确认了一个判断。这漫天的风雪应该是把铃声给掩盖住了，城墙上的唐人根本没有听到。

为首的百夫长松了口气，做了个继续前进的手势。接着他们就趴在地上，像蛇一样一点点地向城墙底下移动。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发出任何声音，只听到雪花被压碎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当突厥人快要摸到城墙下的时候，校尉大喊一声：“射……”

弓弩手们就唰唰唰的将箭矢射向了自己正前方的突厥人。

“啊……”

“噗嗤……”

“有埋伏……快撤……”

不得不说突厥人这次真的学精了，见势不妙撒腿就跑，跑的那个速度比兔子还快。尤其是他们身上都穿着白色的羊皮袄子，稍微远了一点儿，就直接送入了大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