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圣旨……到（1/2）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云腾致雨，露结为霜……”

村里的孩子们看着李沐凡手指的字，大声的朗读着。

由于村里的木匠都在赶工水车，没办法制作黑板和粉笔。所以李沐凡只能把字体写的大一些，然后挂在院子里的墙上，用这样的方式教孩子们读书认字。

“大家读的不错！”李沐凡背着手说道，“那么大家都挨个说一下这几句话的意思……”

随着小伙伴们都说了一下这几句的意思。李沐凡就让他们拿着木棍在面前的沙土上练习写字了。

巳时五刻（十点左右），婵儿蹦蹦跳跳的走过来说道：“凡哥，夫人说天热了……”

“嗯，我知道了！”李沐凡摸头杀了一会儿婵儿。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了，下面跟我学新的一部分……”

……中书侍郎颜师古作为今天宣旨人在李敢当的陪同下进了李家村。

“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珠称夜光。果珍李柰，菜重芥姜。海咸河淡，鳞潜羽翔……”

颜家历代耕读传家，颜师古更是如此，听着孩童们郎朗的读书声。颜师古陶醉的闭上眼睛听了一会儿，感叹道：“真好啊！李县男你食邑的孩子有书读，李县男用心了。”

“哪里，哪里，我大字儿不识一个。”李敢当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应该是犬子在教那些孩子们……”

来到了李家大院，李敢当说明了来意，李赵氏赶紧让仆人们准备了起来。

李沐凡听到有圣旨，并且宣读圣旨的是颜家的人就毕恭毕敬的行了礼。

虽然自己不太看得上儒家某些学说，但颜家真的要给面子，并且要认真的行礼。自己上辈子去西安旅游，听导游讲解过颜家的历史。只能说颜家除了耕读传家做学问之外，还有就是满门忠烈，这必须要恭敬一些……。

中书侍郎颜师古用着古怪的眼神看着比自己高的李沐凡，然后又想了想尉迟恭和程咬金家几个棒槌的身材，心中就释然了。

“李沐凡，你做的不错的！”颜师古欣慰的说道，“能把你娘亲教给你的知识教给孩子们，你是个好孩子！”

“谢谢颜侍郎的夸奖……”李沐凡行了一礼，说道：“我只是把我的知识教给他们，也希望他们把知识接着传下去……”

“嗯，先贤就是这样把知识传下来的！”颜师古拍了拍李沐凡的肩膀，“好了，我先宣读圣旨，一会儿再聊。”

站在老爹身旁一起面向长安方向的李沐凡听着颜师古抑扬顿挫的读着：门下，天下之本……蓝田县男，骑都尉李敢当之妻，教子有方……现封五品诰命…三日之内携李沐凡觐见皇后…有子名李沐凡…改良水车…进千牛卫……五日内报道……。

（贞观年间千牛卫叫做左右府，660年以后改成左右千牛府，670年改成左右千牛卫的，本书为了名称好听，和方便记忆，直接改成左右千牛卫了。）

读完圣旨的颜师古看着有些傻愣愣的一家人，笑着说：“快接旨吧……”

“谢陛下……”李敢接过圣旨就后嘴就合不拢了。

李赵氏看到自家男人接过了圣旨，就捂着嘴呜呜的哭了起来。五品诰命啊！那是多少女人一辈子达不到的高度，不仅仅可以领俸禄，还可以逢年过节进宫觐见皇后娘娘，与一些贵妇们攀谈关系，这可是真正的贵人了。

看到婵儿和婉儿搀扶着老娘在那里抚摸着诰命的衣服，李沐凡笑了笑，然后就疑惑的问道：“爹，千牛卫我倒是知道，可是我……”

“我也不清楚。”李敢当回道，“颜侍郎这个？”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今天早朝的时候，陛下宣布令郎李沐凡和尚书省左仆射萧瑀之子萧锐进千牛卫。”颜师古思考了片刻说道，“正常情况下千牛卫都是宗室子弟、姻亲以及四品以上官员子弟中选拔而来。萧锐已经和襄城公主定亲，跨过备身成为千牛卫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李县男爵位和勋位都是五品，还不够让令郎选上，至于令郎怎么被选上的，就不得而知了。难道……”

“没有！绝对没有……”李敢当摇了摇头说，“昨个陛下就视察干旱情况，顺便吃了一顿面条，再就是把水车的事情定了下来，就没其他的了！”

“那，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了。到时候陛下或许会和令郎说吧。”颜师古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李家父子二人，说道：“凡小子，能否去你的书房一观？我可是听魏征魏大人说你这藏了很多好书。”

“颜侍郎请……”

李敢当看着儿子的背影，又看着雨带梨花的婆娘，笑呵呵的说：“娃他娘别哭了，五品诰命和我的爵位一样了，得把诰命夫人的气势摆出来……”

“去你的！”李赵氏一边擦拭这眼泪，一边笑眯眯的说：“当家的，我这是母凭子贵了。你快去犒赏一下随行人员，不能让人家笑话咱们，我去后厨厨娘做些好菜好饭……”

……颜师古进了李沐凡的书房，一边在书柜上翻着书一边说道：“听魏大人说你又有些看不上儒家？”

魏征你个老不羞的，竟然告状说小话，你等着！李沐凡抽了抽嘴角，“我觉得儒学比较适合修身养性，或者是在朝廷里能让政策更柔和一些，颜侍郎你觉得呢？”

“何以见得？”颜师古把问题反推了回去。

“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又或者内圣外王。”李沐凡慢悠悠的说道，“从独尊儒术以来，朝代换了一个又一个，儒家却一直屹立在朝堂之上，儒家到底忠于谁呢？”

这下子轮到颜师古嘴角抽搐了。

“为了天下子民，为了把文化传承下去……”

李沐凡：“那五姓七望怎么说？学阀……！”

“不是门阀么？怎么成学阀了？学阀？学阀……”颜师古音调渐渐的低了下来。

“他们是传承了文化，但他们垄断了知识，垄断了学子们的进阶，垄断了官员们的上升渠道！”李沐凡叹了口气说道，“此话我只对颜家人说，因为颜家是真正的学问人……”

“凡小子，你有想法？”

李沐凡摇摇头：“我才十岁的孩子，还是个宝宝……，颜侍郎我要请教几个问题！”

宝宝……？

看着高高壮壮的李沐凡，无语的颜师古翘起了嘴角，但请教自己学问的事情，就要认真起来了。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颜师古懵逼的看着纸上的三句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嘿嘿嘿，你还想来找哥们儿我的麻烦？看我怎么折磨你！李沐凡忍着笑意说道：“颜侍郎，孔圣人一句话给我弄不会了。您说一下他老人家当时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颜师古想了片刻，说道：“意思你自己知道，就别问我了。你和我说说你这些剧中的点儿和圈圈还有像勺子一样的是什么？”

“标点符号啊！”李沐凡说道，“书上的句子，一串一串的，起初我怎么读都读不通顺，就看着注解尝试着加进去这些标点符号，慢慢的就这样了。”

“这个呢？”

“一句话没说完，停顿一下。”

“那这个圈圈呢？”

“一句话说完了。”

“这个勺子呢？”

“疑问……或者反问……”

……吃了一顿色香味俱全（味同蜡嚼）的午饭后，颜师古兴奋的领着宣旨的队伍离开了。

李沐凡和老爹李敢当站在院子里看着指挥着仆人团团转的女主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摇摇头就悄悄的各自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李沐凡真怕老娘李赵氏突然来一句：“劳资蜀道山……”

回到自己的书房，李沐凡想着不就是一个水车，至于又是五品诰命，又让自己成为千牛备身么！

自己年龄小，给娘亲一个诰命，这算是水车的奖赏，这个没毛病。但自己毛都没长齐呢，让自己去千牛卫。

千牛卫干啥的，那是给皇帝做最亲近的侍卫的！按照现在的官职来说，那可是中南海保镖！这还不止保镖呢！除了负责护卫皇帝安全之外还仪仗队，参与国家庆典。前身为北魏所设”千牛备身”一职。

自己这么大，到底是保护皇帝还是皇帝保护好自己？

算了，不想了。既然你李二凤对我这么优待，那么就再奉献点儿东西吧！反正这玩意在自己手里烫手，还不如扔出去，顺便让老百姓们也受益呢！

……回到太极宫两仪殿交差的颜师古，兴冲冲的来到李世民面前，说道：“陛下，旨意已经宣读完毕了……”

“哦？这次去了有什么发现么？”李世明翘着嘴角问道。

“这次发现可大了~”颜师古从袖口拿出了几张纸，放到李世民的面前说道，“这是李沐凡弄出的标点符号，可以断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