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古老守护者与现代学生的对话（2/2）

“这面镜子记录的是……一场祭祀。”她轻声说，“一群人围绕石板跳舞，石板散发出光芒，光芒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虚影……像是……龙？又不太像，有翅膀……”

苏晓用她的特制银镜对照：“在镜像维度里，这面镜子是完好的，而且画面更清晰。那个虚影……是‘应龙’，古代神话中的神兽。祭祀者们正在向它祈求雨水。”

陈浩则用能量探测器扫描：“镜子周围有微弱的能量场，与其他镜子有连接。连接线很细，像是蛛网，整个镜阵是一个整体。”

他们记录下来，然后移到下一面。

第二面镜子是铜镜，更大一些，镜背刻着星图。白薇薇读取的记忆是：“夜晚，祭司们观测星辰，石板上浮现出星座的图案，他们在记录星象变化……”

第三面是石镜——一块打磨光滑的黑色石板，表面能照出模糊的影子。记忆是：“部落战争，两个部落争夺石板，血流成河……”

一面又一面，每一面镜子都记录着不同的片段：自然灾害、部落迁徙、新祭司的诞生、守护灵的形成、镜阵的建立……

到了中午，他们才记录了不到三分之一。但已经发现了一些问题：有几面镜子破损严重，能量连接中断；有些镜子记录的记忆已经开始“泄露”，形成微小的记忆碎片漂浮在周围；还有些镜子被植物覆盖，能量流动受阻。

另一边，李晓雨队在巴图尔的带领下，尝试与守护灵沟通。赵铁柱的动物沟通能力竟然真的能用——虽然不能直接和灵体对话，但他能感觉到它们的“情绪波动”。林晓月的预知梦能力也显现出用途：她闭上眼睛，能“看到”一些破碎的未来画面——大多是修复镜阵可能遇到的问题。吴刚虽然帮不上直接的忙，但他力气大，负责搬运东西、清理障碍，也很重要。

周文渊队则搭建了一个临时的工作站，把各队收集的数据输入电脑，开始建立镜阵的数学模型。刘猛队在营地和不冻湖之间巡逻，确保安全。孙小雨队研究了镜子的材质，发现大多是青铜、铜、黑曜石、玉石等天然材料，表面都刻有符文，有些符文已经磨损。

午餐是简单的干粮和罐头，但没人抱怨。所有人都沉浸在发现的兴奋中。

下午，林风和九叔亲自检查了几面关键的镜子。九叔用道家的方法探测能量流动，发现整个镜阵的核心是湖心的漩涡正上方——那里原本应该有一面主镜，但现在不见了。

“主镜可能沉入湖底了，或者在某个历史时期被破坏或移走了。”九叔判断，“没有主镜，镜阵就像一个没有心脏的人，只能勉强维持。”

“能找到替代品吗？”林风问。

“很难。主镜必须与石板有强烈的共鸣，而且能统合所有副镜的能量。我们带来的碎片太小，不够格。”

就在这时，苏晓突然说：“也许……不需要物理的主镜？”

众人看向她。

“镜灵告诉我，镜阵的本质是‘信息网络’。”苏晓解释，“镜子只是载体，真正重要的是镜子之间传递的信息流。如果我们能建立一个‘信息核心’，统合所有镜子的信息，也许就能替代物理主镜的功能。”

白薇薇眼睛一亮：“就像网络服务器！镜子是终端，我们需要一个服务器来管理和调度数据！”

“但这个‘服务器’需要巨大的信息处理能力，还要能与石板共鸣……”陈浩皱眉，“我们去哪里找？”

所有人都沉默了。

突然，李晓雨举手：“我……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

“说说看。”林风鼓励。

“我是景氏后人，景氏是古楚巫祝，擅长的是‘契约’和‘连接’。”李晓雨说，“在图书馆，我用那半面‘照虚’镜打开书门，虽然出事了，但那证明了景氏血脉能与古老的力量连接。如果……如果用我的血脉作为‘桥梁’，连接所有镜子，同时连接石板碎片……”

她越说声音越小，显然自己也觉得这个想法太大胆。

但九叔却认真思考起来：“血脉连接……确实是一种古老的仪式。但风险很大，你的身体和精神可能承受不住。”

“我可以试试。”李晓雨坚定地说，“我想帮忙，想证明自己有价值。而且，我有预感，这是我的使命——景氏守护石板这么多年，也许就是为了这一刻。”

林风没有立刻答应：“先继续研究。如果到第三天还没有更好的方案，我们再考虑这个。”

接下来的两天，研究紧张而有序地进行。

第二天，他们绘制出了完整的镜阵能量图，发现了十七处破损和八处阻塞。王胖子尝试用现代技术修复破损的能量连接——他发明了一种“灵能导电胶”，能暂时修补断裂的能量线。阿娜依的蛊虫则清理了覆盖镜子的植物和污垢。

白薇薇的信息感知能力在这两天突飞猛进。她不仅能读取镜子的记忆，还能分析记忆的信息结构，发现镜阵的记忆存储是有规律的：按时间顺序排列，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检查点”，记录当时的重要事件。这些检查点之间的能量连接最强，是镜阵的“骨架”。

苏晓的镜灵契约也得到深化。她现在能短暂地进入镜阵的“信息空间”，在那里，所有记忆以三维立体的方式呈现，她可以“行走”在历史中，观察但不干涉。她发现，镜阵最近的一次大损伤是在七十年前——抗日战争时期，一颗炮弹落在附近，震坏了七面镜子和多条能量连接。从那以后，镜阵就一直在缓慢衰退。

陈浩的地脉研究也有关键发现：不冻湖下方有一个巨大的灵脉节点，石板正好压在上面。石板吸收灵脉能量来维持运作，但也反过来影响灵脉。最近的异常，很可能是因为某个外部因素（可能是其他石板碎片被激活）干扰了这种平衡。

第三天下午，月圆之夜的前一天，所有研究数据汇总。

临时搭建的指挥帐篷里，墙上贴满了图表、照片、能量图。中间的全息投影显示着镜阵的三维模型，上面用不同颜色标注了问题区域。

“情况比预想的复杂。”九叔总结，“镜阵破损程度达到42%，其中核心损伤有三处：主镜缺失，七面关键副镜损坏，三条主要能量通道中断。现有的碎片和我们的技术，只能修复到70%左右。”

巴图尔补充：“守护灵传来的信息是，70%不够。月圆之夜是镜阵最弱的时刻，如果那时不能修复到85%以上，记忆泄露可能会加剧，甚至可能引发‘记忆潮汐’——大量记忆突然涌出，影响方圆十公里的所有生物。”

“记忆潮汐会怎样？”陈浩问。

“轻则动物行为异常、人类产生幻觉；重则现实与记忆混淆，时间感错乱，甚至可能打开临时的时空裂缝。”九叔严肃地说，“我们必须避免这种情况。”

王胖子挠着头：“那怎么办？我的设备只能做到物理修复，但信息层面的修复……”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白薇薇、苏晓和李晓雨。

白薇薇深吸一口气：“我的信息操作能力可以修复信息结构，但需要强大的信息源作为‘模板’——我需要进入镜阵的信息空间深处，找到最初的记忆模板。”

苏晓接着说：“我可以带她进去，用镜灵契约保护她的意识。但信息空间很危险，如果迷失在里面……”

李晓雨则说：“修复后的镜阵需要一个‘核心’。我愿意用我的血脉尝试连接。但需要准备仪式，而且需要其他镜子的认可。”

林风沉思良久。

这三个方案都有风险，但也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这样。”他做出决定，“明天月圆之夜，我们分三步走。第一步，苏晓带白薇薇进入镜阵信息空间，找到并复制最初的记忆模板。第二步，用模板修复镜阵的信息结构。第三步，李晓雨尝试用血脉连接镜阵，建立临时核心。”

“时间窗口只有三个小时——从月亮完全升起，到升到最高点。三个小时内必须完成，否则月过中天，阴气最盛，镜阵会进入‘休眠期’，修复会失败。”

“各队任务明确：陈浩队负责保护白薇薇和苏晓的肉身，防止外部干扰。刘猛队负责外围警戒，防止其他势力或野兽干扰。孙小雨队准备修复用的材料和工具。周文渊队实时监控能量变化，提供数据支持。教授们和我主持大局，随时准备应急。”

“有没有问题？”

没有人退缩。

“那就准备吧。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将是我们在大兴安岭的第一个真正的考验。”

散会后，众人各自准备。气氛紧张但有序，经过几天的磨合，队伍已经像一个整体。

深夜，林风独自走到不冻湖边。月光下的湖水泛着银光，镜子阵列静静地反射着月光，形成一片梦幻的景象。

胸口的石板碎片微微震动。林风将它取出，放在手心。

碎片上浮现出细密的文字，不是现代汉字，也不是已知的任何古文字，但他却能理解意思：

【考验之后……真相将启……你准备好了吗？】

林风低声回答：“我不知道。但我会走下去，带着我的学生们一起。”

碎片的光芒温柔了一瞬，像是赞许。

湖面突然泛起涟漪，那个老者的守护灵再次出现，这次只有一个。

【年轻人……你有勇气……也有智慧……】

【但记住……巨岩的记忆不仅仅是过去……也是未来……】

“未来？”

【石板记录一切……包括尚未发生之事……】

【修复镜阵后……你会看到一些片段……】

【那是选择……也是警告……】

守护灵的身影逐渐淡化，最后消失在月光中。

林风握紧石板碎片，望向湖心。

明天，他们将揭开历史的一角。

而历史，可能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