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校区选址与“活教材”(2/2)

最诡异的是,卫星图像显示,岛的中心区域常年被一层薄雾笼罩,无论天气如何,那层雾都不会散去。无人机试图进入雾区,都会失去信号,坠毁。

“这些情况,为什么没有在公开文件中提到?”林风问安雅。

安雅推了推眼镜:“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而且,这些异常现象,正是749局关注这个岛的原因。我们认为,岛上的封印遗迹可能镇压着某种东西,而随着封印年久失修,那东西正在慢慢苏醒。”

“那你们还建议把学校建在那里?”林风皱眉。

“如果那东西能被妥善处理,或者被纳入可控范围,那么岛上的高能量环境和特殊生态,反而会成为珍贵的教学资源。”安雅说,“这就像双刃剑,看怎么用。”

林风明白了。749局不只是想建一个新校区,更想借灵异大学的力量,处理一个积压已久的“问题地点”。

“其他两个选址,也有类似的情况吧?”林风问。

安雅点头:“大兴安岭林场,深处有一个‘不冻湖’,湖中心有一个疑似通往异界的裂缝,时不时会有奇怪的东西跑出来。昆仑山谷,时空不稳定区域里,有古代修行者留下的洞府遗迹,里面有什么,我们也不清楚。”

“所以这次选址考察,本质上是一次‘问题地点评估与处理预演’?”林风总结。

“可以这么理解。”安雅没有否认,“749局有很多这样的地点,都需要评估和处理。如果灵异大学能够证明自己有能力妥善管理这类地点,那么未来,我们会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林风看向窗外飞驰的景色。

果然,国家级的支持,从来都不是免费的。但换个角度想,这些“问题地点”,确实也是绝佳的“活教材”。

车队行驶了六个小时,下午一点,抵达长江边的一个小码头。从这里需要乘船前往江心岛。

码头上已经有一艘改装过的渡船在等待。船主是个五十多岁的黝黑汉子,姓陈,是749局在当地发展的线人。

“林校长,安科长。”陈船主恭敬地打招呼,“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不过……”他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林风问。

陈船主压低声音:“这两天,岛上的雾特别浓。昨天有几个不怕死的网红想上岛直播,船开到一半,就听到岛上传来奇怪的声音,像哭又像笑,吓得他们掉头就跑了。我劝你们,也小心点。”

学生们都听到了这话,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九叔掏出一个罗盘,对着江心岛方向测了测。罗盘的指针剧烈晃动,最后指向岛的方向,微微颤抖。

“阴气很重。”九叔皱眉,“而且不是普通的阴气,里面混杂了其他的东西。”

王胖子已经启动了能量检测仪,屏幕上显示的数据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能量读数比预估的高出三倍!而且能量类型……无法识别!这是什么鬼?”

安雅看着仪器上的数据,表情严肃:“封印可能已经出现缺口。林校长,我建议先派一个小队上岛侦查,大部队在船上待命。”

林风思考片刻,摇头:“不,既然来了,就要面对。而且,这种环境,正是学生们需要学习的。”

他转向学生们:“所有人检查装备,佩戴好护身符。九叔,请您在船上布一个防御阵法,确保退路安全。王胖子,启动所有监测设备,实时传输数据回学校,让李淼他们做远程分析。安科长,请您和您的队员在后方支援。”

安排妥当后,林风看向二十名学生:“害怕吗?”

学生们面面相觑。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更多的是一种混合着紧张的兴奋。

“怕就对了。”林风说,“恐惧是正常的反应,但不要让恐惧控制你们。记住你们的训练,记住你们学过的知识。这次上岛,你们的任务是观察、记录、学习,除非必要,不要主动出手。有任何异常,立刻报告。”

“明白!”

渡船缓缓驶向江心岛。随着距离拉近,岛上的浓雾逐渐清晰。那雾不是常见的白色,而是带着淡淡的青色,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船上的温度明显下降。明明是九月的下午,却冷得像深秋。

白薇薇抱着胳膊:“温度降了至少十度。”

苏晓掏出一个小镜子,对着雾照了照。镜子里,雾的形态变得更加诡异——它们不是自然飘散,而是像有生命一样,缓缓蠕动,甚至能看出一些模糊的、扭曲的人形轮廓。

“雾里有东西……”苏晓小声说。

陈浩已经开启了地脉感知。他能感觉到,岛的下方,有一股强大的、混乱的能量在流动。那能量不像灵脉那样有序,而是充满了怨恨、痛苦、以及……渴望。

渡船靠岸。码头是简陋的木制结构,已经腐朽得很严重,踩上去嘎吱作响。

林风第一个下船,九叔紧随其后。学生们依次跟上,每个人都握紧了手中的装备——有的是桃木剑,有的是符箓包,有的是特制的能量探测器。

踏上岛屿的瞬间,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空气变得粘稠,呼吸都有些困难。

“能量场压制。”王胖子看着仪器,“这里的能量浓度是外界的五倍,而且有强烈的精神干扰效果。普通人在这里待久了,会产生幻觉,甚至发疯。”

九叔已经在码头上贴了几张镇魂符。符纸上的朱砂文字发出微弱的红光,周围的压力稍稍减轻。

“所有人,跟紧,不要走散。”林风说,“我们先去岛中心的祭坛遗址。那里应该是能量源的核心。”

队伍沿着一条荒废的小路向岛内前进。小路两旁的植物异常茂盛,许多植物的形态都很奇怪——有的叶子长着人脸般的纹路,有的藤蔓会随着人的经过而微微摆动,仿佛在观察。

走了一百多米,周文渊突然停下:“校长,你们看地面。”

众人低头。地面上,有一些脚印。不是动物的脚印,而是人的脚印,但脚印的形状很奇怪——前脚掌深,后脚掌浅,像是用脚尖在走路。

而且脚印很新鲜,应该是不久前留下的。

“那些网红?”刘猛猜测。

“不像。”安雅蹲下检查,“这些脚印的步幅很小,步态诡异,而且……没有离开的脚印。只有进入的脚印,没有出去的。”

这意味着,留下这些脚印的人或东西,还在岛上,而且就在前方。

气氛更加紧张了。

继续前进。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降到不足十米。九叔点燃了一盏特制的灯笼——灯油里混合了犀角粉和艾草,发出的光可以驱散邪祟。

在灯笼的光照下,雾气稍稍后退,但依然顽固地笼罩着四周。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细微的哭声。

声音很轻,若有若无,像是女人的哭泣,又像是婴儿的啼哭,在浓雾中飘荡,分不清具体方向。

几个学生下意识地握紧了武器。

“稳住。”林风低声说,“可能是幻觉,不要被影响。”

但哭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而且不止一个声音,是好几个声音重叠在一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在哭,哭声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白薇薇的脸色发白:“这些声音……有很强的精神感染力。我在图书馆接触过类似的信息碎片,这是‘怨念共鸣’现象。”

话音刚落,前方的雾气突然分开。

雾中,走出了几个人影。

不,不能说是“走”,因为它们没有脚。那是几个半透明的人形,悬浮在离地半尺的空中,穿着各个时代的衣服——有民国长衫,有六七十年代的绿军装,也有现代的t恤牛仔裤。

它们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模糊的空白,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它们在“看”着队伍。

哭声就是从它们身上传来的。

“地缚灵。”九叔沉声说,“而且不是自然形成的,是被强行束缚在这里的。它们被困住了,无法离开,也无法消散。”

其中一个穿着现代t恤的灵体,突然抬起了“手”。它的手中,拿着一部手机——也是半透明的,但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三个笑容灿烂的年轻人,站在江边合影。正是五年前失踪的那三个大学生。

灵体将手机屏幕转向队伍,然后,它那空白的脸上,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像是在“说话”。虽然没有声音,但所有人都“听”懂了它的意思:

“救……我们……”

“离开……这里……”

“它……醒了……”

然后,所有灵体同时指向岛中心的方向。

下一秒,它们的身影开始扭曲、消散,重新融入浓雾中。只有那部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不是半透明的,而是真实的、物理存在的手机。

王胖子小心翼翼地捡起手机。屏幕已经碎了,但还能开机。电量只剩1%。

手机相册里,有几百张照片,都是那三个大学生在失踪前拍摄的。最后几张照片,是在岛中心祭坛遗址拍的,照片里,祭坛上有一个漆黑的洞口,洞口中伸出了一只……无法形容的手。

然后照片就断了。

“看来,岛上的封印确实出了问题。”林风看着照片,表情凝重,“而且,有东西跑出来了。”

九叔抬头看向岛中心的方向:“那里传来的气息……很古老,也很邪恶。校长,还要继续前进吗?”

所有学生都看向林风。

林风没有立刻回答。他胸口的石板印记在微微发热,传递着复杂的信息:

……古老契约……镇压失败……献祭仪式……无辜者……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岛上的能量流动。那股混乱的能量核心,就在祭坛的位置。但同时,他也感受到了那些地缚灵的痛苦,感受到了它们被束缚、被折磨、被当作“养料”的绝望。

“继续前进。”林风睁开眼睛,目光坚定,“但不是为了选址考察,而是为了处理这里的问题。那些灵体,那些失踪的人,他们需要解脱。而那个被封印的东西,需要被重新控制,或者……消灭。”

他看着二十名学生:“这已经超出了原本的实践课范畴。现在,我给你们选择:愿意继续参与的,留下。觉得太危险想回船上的,不丢人,可以回去。”

学生们面面相觑。

沉默了几秒后,陈浩第一个站出来:“我留下。”

白薇薇深吸一口气:“我也留下。图书馆的信息生命体教过我,信息需要被记录,悲剧需要被记住。”

苏晓小声但坚定地说:“镜灵告诉我,面对恐惧,才能超越恐惧。我留下。”

接着,一个又一个学生站了出来:

“我留下!”

“我也留下!”

“算我一个!”

最终,二十名学生,没有一个选择退出。

林风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骄傲,担忧,以及沉重的责任感。

“好。”他说,“那么从现在开始,这不再是一次简单的考察,而是一次实战任务。我们的目标是:第一,解救被困的地缚灵;第二,查明封印破损的原因;第三,处理那个‘东西’。都明白了吗?”

“明白!”

队伍继续向岛中心前进。但这一次,气氛完全不同了。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可能是一场真正的战斗。

而在岛中心的浓雾深处,那个古老的祭坛上,漆黑的洞口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苏醒。

它感觉到了生人的气息。

它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