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星轨推演·账房真容（2/2）

洛昭临没追问，拎起青布包往外走。阳光刺眼，她眯了下眼，回廊上的青砖被晒得发白。她一步步往前走，袖子里的手指掐进掌心，血丝顺着指缝往下淌。

疼。

但她需要这份疼，才能压住心里翻腾的杀意。

裴仲渊亲自收钱，说明这不只是贪钱那么简单。他是要亲手掌控每一个环节，确保谢无厌死在北苑马场那天。而这个账房——不过是条拴着绳的狗，真正要咬人的，是后面那只手。

走到拐角时，她忽然听见身后门轴轻响。

回头一看，账房门开了一条缝，老头站在阴影里，手里拿着那本工部账册，正望着她。

四目相对。

他没说话，只是慢慢合上了门。

洛昭临转身继续走，脚步没停。但她知道，刚才那一眼，不是警告，是试探。

这老头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有人在查。

可他没叫人，没报官，甚至没当场揭穿她动过算盘。

为什么？

她不信什么忠仆良心，更不信老糊涂撞大运。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等，等一个能掀牌的人。

而她刚刚，已经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回到东厢房，她立刻从抽屉里拿出一面铜镜，背面刻着北斗七星纹。她咬破指尖画符，镜面微微震动，映出一道黑气，缠绕在账房屋顶，久久不散。

阴寒之气依旧来自圣光教，但路径变了。不再是直接下毒，而是通过金钱流动，一点点腐蚀王府根基。

她收好镜子，又打开玉匣，倒出昨夜收集的灰色粉末。这次她没用肉眼看，而是用星力轻轻触碰。

刹那间，识海剧痛如刀割。

一幅新的画面炸开——

深夜，账房灯亮。老头打开暗格，取出一把鎏金折扇，轻轻一抖，扇面上浮现一行小字：“七月初九，事成之后，三万归你，余款另计。”

扇子右下角，刻着一只展翅的秃鹫。

那是北境三侯之一的徽记。

洛昭临猛地睁眼，胸口剧烈起伏。

原来不止裴仲渊。连北境诸侯也掺了一脚！这笔钱根本不是修马厩，而是买通内应，为伏击铺路！

她抓起纸笔，飞快记下所有信息。写完后，盯着“裴仲渊”三个字看了很久，忽然冷笑一声。

“你想当幕后操盘手？”

“可棋子，未必都听你的。”

她把纸条塞进香囊系紧，然后从床底拖出一个小木箱，翻找片刻，取出一张空白符纸。

这不是驱兽符。

是她昨晚熬夜画的“显影符”，专门破解遮命类障眼法。只要贴在沾染命格的东西上，就能让过去的影像重现。

明天，她要去工部调原始凭证。

如果他们敢烧账本，她就当场点燃这张符。

让所有人亲眼看看——那晚的风是怎么吹的，钱是怎么流的，刀是怎么落下的。

她把符纸藏进袖中，起身走到窗前。天边最后一抹夕阳落在她眼里，双瞳深处，星轨微光流转。

账房的门还关着。

但她知道，明天，它一定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