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宫宴前奏,暗中布局(1/2)

自摄政王府归来的马车,碾过京城冰冷的青石板路,车轮滚滚,却压不住将军府内几乎凝固的沉重气氛。沈清微回到自己的院落,挥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了心腹丫鬟挽月。

夜色如墨,窗外的风带着一丝凉意,拂动着桌上的烛火。前世地牢里的阴冷腐臭之气仿佛还残留在鼻尖,与眼前闺房的清雅香气交织,形成一种光怪陆离的错觉。沈清微没有点燃安神的熏香,她需要这份清醒,需要这种刺骨的冰冷来磨砺自己的心志。

那本萧烬所赠的古医书被平放在紫檀木桌案上,书页泛黄,纸张厚重,散发着岁月与药草混合的独特气息。这不像是一本书,更像是一块尘封已久的墓碑,记载着无数被遗忘的秘密。

沈清微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尖划过封皮上那古朴的纹路。她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祭祀般的庄重。这不仅是萧烬的试探,更是他递过来的一把刀,一把能否刺穿敌人咽喉,也可能反过来割伤自己的利刃。

一页一页地翻开,古老的字迹映入眼帘,皆是些早已失传的疑难杂症与奇诡药方。沈清微的心思却不在此处。她的指腹在每一页的边缘细细摩挲,感受着纸张的厚度与质感。

直到翻至全书近三分之一处,她的指尖微微一顿。那一页的纸张,比前后两页要多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厚度。双层纸页之间,竟藏着一个夹层。

没有丝毫犹豫,沈清微取过一旁妆匣里的银簪,小心翼翼地沿着书页的边缘挑开。一张极薄的纸条,如蝉翼般轻飘飘地滑落,静静地躺在深色的桌面上。

纸条上没有多余的废话,甚至没有称谓与落款,只有两个用浓墨写就的大字,笔锋锐利,力透纸背,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道与森然。

周显。

户部侍郎,周显。当朝皇后的远房表侄,太子萧承的钱袋子,负责为东宫搜刮钱财,手段阴狠,是皇后一派在朝堂上最重要的一条财路。前世,正是此人罗织罪名,构陷沈家贪墨军饷,为将军府的覆灭,落下了第一块沉重的基石。

沈清微凝视着那两个字,前世被污蔑、被构陷、被满门抄斩的滔天恨意如火山般在胸中翻涌。她缓缓攥紧了拳头,指甲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这痛楚,让她在汹涌的仇恨中保持了一丝清明。

萧烬,果然是个聪明人。他没有直接点明,却给出了最致命的线索。这既是合作的诚意,也是一道考题。他想看看,自己这枚被他从泥潭里捞起的棋子,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是否值得他下注。

一阵冷笑从沈清微的唇边逸出,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冽。棋子?不,这一世,她要做那个执棋的人!

“挽月。”她轻声唤道。

“小姐。”一直安静侍立在角落的挽月立刻上前。

“备笔墨。”

烛火之下,少女的面容清冷如玉,那双曾如小鹿般纯澈的眼眸,此刻却深邃如渊,倒映着摇曳的火光,仿佛有无数刀光剑影在其中闪现。

第二日清晨,天色刚亮,宫中的传令太监便捏着嗓子,在将军府的大堂中宣读了皇后的懿旨。洋洋洒洒一篇华丽辞藻,核心意思只有一个:皇后将于三日后在御花园举办赏花宴,遍邀京中贵女,特意点名护国大将军之女沈清微,务必参加。

将军沈毅一身武人铁骨,此刻却面沉如水,双拳在宽大的袖袍下握得咯吱作响。兄长沈玄更是怒形于色,英俊的面庞上满是毫不掩饰的敌意。

谁都看得出,这是一场鸿门宴。

前几日金殿拒婚,沈清微让太子和皇后颜面扫地,这口气他们岂能咽下?这场赏花宴,名为赏花,实为审判,是皇后为儿子找回场子,为自己立威的舞台。京城的权贵圈都在等着看沈家,看沈清微的笑话。

送走了传旨太监,沈毅猛地一掌拍在桌上,那张厚重的花梨木桌顿时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欺人太甚!这分明是设好了圈套,就等你妹妹往里跳!”沈玄愤愤不平地说道,“父亲,我去称病,就说微微大病未愈,不能赴宴!”

沈清微却缓缓走了出来,神色平静得不像话,仿佛即将赴宴的不是自己。她对着父亲和兄长安然行了一礼,声音清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父亲,兄长,不必。皇后的懿旨,女儿非去不可。”

“微微!”沈毅和沈玄同时惊呼。

少女抬起头,目光扫过父亲焦急的脸庞和兄长担忧的眼神,前世的无力与悔恨再次刺痛了她的心。正是因为他们的爱护,她才在前世活得那般天真,最终害了所有人。这一世,她要站在他们身前,为他们撑起一片天。

“父亲,躲是躲不过的。我们越是退缩,皇后和太子便会越发得寸进尺。”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既然他们已经摆好了阵仗,我们若是不去,岂非显得心虚怯战?我沈家的女儿,没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沈毅看着女儿,眼前的少女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那份超乎年龄的冷静与决绝,让他感到陌生,却又无法反驳。

沈清微没有再多言,转身回了房。她知道,行动,永远比言语更有说服力。

入夜,她先是将兄长沈玄单独叫到了自己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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