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玄符峰（1/2）

不同于外门广场的喧嚣与白玉铺地的奢华，玄符峰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乱。

是的，乱。

刚走出传送阵，入目所及，到处都是漂浮在空中的废弃符纸，有的还在燃烧，有的闪烁着不稳定的雷光。

山道两旁并不是整齐的灵田或药园，而是插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旗帜和石碑，上面刻画着令人眼花缭乱的鬼画符。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朱砂味和焦糊味，时不时还能听到远处传来几声沉闷的爆炸声。

“这……这就是玄符峰？”

陆怡欣缩了缩脖子，有些畏惧地看着一张飘到面前、突然炸开一团绿火的符纸，“怎么感觉比咱们古山坊市的黑市还要阴森？”

古静晗也是小脸煞白，紧紧抓着刘辰汐的衣袖：“刘辰汐，你确定没走错地方？这里真的是亲传弟子待的地方吗？怎么连个像样的宫殿都没有？”

唯有萧清雪，手按剑柄，神色虽然凝重，但并未退缩，反而护在刘辰汐身侧，低声道：“刘郎小心，此地灵气极其狂暴，似乎布满了某种高深的阵法。”

刘辰汐却是神色淡然。

他开启【妄虚金瞳】，眼底金芒流转。

在他眼中，这看似杂乱无章的玄符峰，却呈现出了另一番惊心动魄的景象。

那些乱飞的符纸，并非垃圾，而是按照某种玄奥的轨迹在自行演练；那些插在地上的旗帜，构成了整座山峰的护山大阵节点；就连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也是某种特殊的符墨燃烧后留下的灵韵。

“乱而有序，行随心动。”

刘辰汐嘴角微翘，“看来这位谷峰主，是个不拘小节的性情中人。”

“走吧，既然来了，就要去拜见这位……师尊。”

他带着三女，沿着那条若隐若现的山道，向着峰顶走去。

……

玄符峰顶，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大殿，名为万符殿。

殿门大开，里面堆满了如同小山般的书籍、兽皮和竹简。

一个头发蓬乱、胡子拉碴、身上道袍全是墨迹的老头，正毫无形象地趴在一张巨大的桌案上，手里抓着一支秃了毛的符笔，嘴里念念有词，似乎陷入了某种癫狂的状态。

“不对！不对！这里要是用火灵力引导，就会和木灵力冲突……但如果不用火，这爆炎的效果就出不来……”

“该死！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老头抓着头发，神情焦躁，根本没有注意到门口来了一群人。

刘辰汐站在门口，示意三女噤声。

他并没有急着出声打扰，而是静静地看着。

【妄虚金瞳】之下，老头笔下的符箓结构在他眼中纤毫毕现。

那是一张二阶上品的【烈阳焚天符】，但结构极其复杂，似乎想要在其中强行融入“生生不息”的木属性，以达到循环爆破的效果。

“想法不错，可惜路子走窄了。”

刘辰汐心中暗道。

他拥有【先天符灵体】和【万符图录】的传承，再加上刚炼化了【五行灵源】，对这种五行生克的理解，早已达到了宗师级别。

“那个……”

陆怡欣见老头一直不理人，有些不耐烦，刚想开口。

“嘘。”

刘辰汐做了个手势，随后，他缓步走进大殿。

并没有行礼，也没有说话。

他只是走到桌案旁，随手拿起一旁的一支备用符笔，沾了沾墨，在那张即将报废的符箓旁边的空白处，轻轻勾勒了几笔。

“你干什么？！”

老头猛地惊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怒目圆睁，“哪里来的混账小子！敢乱动老夫的……”

他的骂声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了刘辰汐画的那几笔。

那并不是什么复杂的灵纹，仅仅是三道极其简单的线条，构成了一个类似桥梁的结构。

但就是这三笔，却巧妙地搭在了火灵力和木灵力的冲突点上。

“木生火，火却焚木。若以土为媒，厚德载物，隔绝爆裂，便可使木火共存，待到激发之时，土崩瓦解，木火相生，威力倍增……”

刘辰汐放下符笔，淡淡地说道，“前辈觉得，这土桥之法，如何？”

老头呆住了。

他死死地盯着那三笔，眼中的怒火瞬间化为了呆滞，随后变成了狂喜，最后变成了不可思议的震撼！

“土……土为媒？”

“妙啊！妙啊！老夫怎么就没想到！”

“这简直是画龙点睛！神来之笔！”

老头激动得手舞足蹈，一把抓住刘辰汐的肩膀，那双沾满墨汁的手直接在刘辰汐崭新的外门弟子袍上印下了两个黑手印。

“小子！你是谁？你怎么会懂这个？！”

“弟子刘辰汐。”

刘辰汐不着痕迹地挣脱了老头的魔爪，从怀里掏出那枚白玉令牌，“奉杨诗柳师姐之命，持此令，前来拜师。”

“令牌？”

老头一愣，看了一眼那枚令牌，随即一拍脑门，“哦！想起来了！老夫是给过那丫头一块牌子，让她帮我物色个有天赋的苗子……没想到，她还真给老夫找来了个怪物！”

他围着刘辰汐转了三圈，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绝世珍宝。

“啧啧啧，这灵力波动……这五行亲和度……”

突然，他那浑浊的老眼中爆出一道精光，一股属于金丹真人的神识猛地探出，扫过刘辰汐的全身。

“先天符灵体？！”

谷渊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他虽然看不出【五行灵源】的具体来历，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眼前这个少年的身体，简直就是为了符道、为了五行术法而生的完美容器！

“天道垂怜！天道垂怜啊！”

谷渊仰天大笑，状若疯癫，“我谷渊这辈子，竟然能收到这样的徒弟！哈哈哈！我看以后谁还敢说我玄符峰后继无人！”

“师父。”

刘辰汐适时地叫了一声，态度恭敬却不谄媚，“弟子是否算通过了考验？”

“通过！必须通过！”

谷渊大手一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谷渊的关门弟子！唯一的亲传弟子！这玄符峰上下，除了老夫，你最大！”

“多谢师父！”

刘辰汐心中一定。

这步棋，走对了。

“不过……”

谷渊笑完之后，目光突然落在了站在门口的三女身上，眉头微微一皱。

“这三个女娃娃是怎么回事？”

“她们资质平平，修为低微，怎么也跟上来了？”

“她们是弟子的家眷。”

刘辰汐解释道，“杨师姐特许，允许她们作为弟子的随从入宗。”

“家眷？”

谷渊打量了一下三女，尤其是看到陆怡欣那有些轻浮的打扮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徒儿啊，修仙问道，首重清心寡欲。你天赋绝顶，乃是万年难遇的奇才，切不可沉迷于女色，坏了根基啊！”

“这三个女娃娃，留在这里只会乱你道心。不如……”

一听这话，陆怡欣的脸瞬间白了，萧清雪也握紧了剑柄，古静晗已经放弃了家族那边的名额，现在若是被赶走，可就回不来了，也是紧张地抓住了衣角。

“师父。”

刘辰汐打断了谷渊的话，语气坚定，“她们不仅仅是家眷，更是弟子的亲人、朋友。弟子修仙，不为绝情弃爱，只为逍遥自在，若连身边人都护不住，修这仙又有何用？”

“况且……”

他嘴角微勾，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弟子对自己有信心。区区女色，还乱不了弟子的道心。相反，有她们在，弟子生活起居有人照料，更能专心钻研符道。”

“您看，我这衣服脏了，总得有人洗吧？”

谷渊看了一眼刘辰汐衣服上的黑手印，那是他刚才激动时按上去的。

“呃……”

老头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