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合卺(1/2)

然而,预想中的粗暴并没有来临。

慕容农的动作虽然谈不上多么细腻温柔,带着军人特有的直接和利落,却也并不急躁,更谈不上野蛮。

他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身体的僵硬和无法抑制的恐惧,甚至在某个她痛得下意识蜷缩起来的瞬间,他的动作有明显的停顿。

然后,那双布满厚茧、曾握刀挽弓、沾满鲜血的大手,有些笨拙地、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生涩地,拂开了她额前被冷汗浸湿的几缕碎发。

这个短暂的、近乎安抚的触碰,与他冷硬的形象极不相符,却像一滴温水,滴入了崔璇冰封的心湖。

整个过程,崔璇都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疼痛和完全陌生的感觉如同潮水般席卷了她,但与之交织的,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脱离了最坏预期的、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他……似乎并不像传言中那样,完全是个只知道杀戮和掠夺的、毫无人性的野兽。这个认知,在她混乱的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事毕,慕容农的手臂甚至无意识地搭在她的腰间,带着沉甸甸的重量和温热。

崔璇却睁着眼睛,望着青庐顶部被灯火映照出的、模糊而晃动的阴影,久久无法入眠。

身体的酸痛和不适,清晰地提醒着她身份的根本性改变。心中的波澜却久久难以平息。恐惧,如同退潮般,虽然未曾完全消失,却已不再占据主导。迷茫,如同浓雾,依旧笼罩着前路。

但那个关于“青面獠牙”的恐怖想象,已然在今晚这混合了血腥盟誓、青庐灯火、意料之外的“审问”和那片刻生涩的停顿中,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加复杂、更加矛盾、更加难以定义的慕容农的形象。

至于慕容农,他常年征战,体魄强健,虽是“脂包肌”的体型,将军肚下是磐石般的肌肉,精力极为旺盛。面对崔璇这柔弱不堪承受的身躯,他自然无法尽兴,甚至有些束手束脚。

不过,他并不急于一时。这个汉人士族出身的妻子,比他预想中的要好得多,至少,没有那么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抗拒,骨子里似乎还有一股隐忍的韧劲。

这种顺服,也让他觉得少了些许征服的乐趣,如同品尝一道过于清淡的菜肴。但作为明媒正娶的正妻,他自然要给予相应的尊重,不会像对待营妓或侍妾那般随心所欲、勉强行事。

在他心中,妻子是管理内务、传承血脉、联络士族的“工具”,需要维护其体面与稳定。

次日清晨,天光尚未完全驱散夜色,慕容农便已生物钟般地准时醒来。他没有惊动身旁似乎刚刚入睡不久的崔璇,悄然起身。

早已候在帐外的亲卫刘木,无声地伺候他洗漱,披上沉重的甲胄。冰冷的铁片相互摩擦,发出细微而清脆的铿锵声,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崔璇其实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浅眠状态,闻声也强撑着浑身如同散架般的酸痛,挣扎着起身。按照汉家媳妇的规矩,她应该伺候夫君梳洗更衣。

就在这时,帐帘被轻轻掀开一条缝隙,一名穿着整洁鲜卑服饰、容貌姣好、身段丰腴饱满的年轻女子,在一位年长侍女的引领下,低眉顺眼地走进青庐。

她对着刚刚披上外衣、发髻略显凌乱的崔璇,恭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姿态谦卑,用带着明显鲜卑口音的汉语说道:“奴婢康奴,拜见夫人。愿夫人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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