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当头棒喝(2/2)

“所以,我才说你们永远抓不住关键,或者说,永远‘不敢’去抓住关键!”

何雨柱的声音陡然拔高,压过了台下的嘈杂。他目光如炬,扫过每一张因愤怒或难堪而涨红的脸。

“给你们吃窝窝头,不是因为我们要刻意折辱你们!而是因为,此时此刻,我们前线最英勇的战士,我们后方最勤劳的工人农民,他们大部分人,吃的也是窝窝头,甚至可能连窝窝头都吃不饱!”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而有力:

“这个国家,刚从一个满目疮痍的烂摊子里站起来,国库早就被你们之前的巧取豪夺、横征暴敛掏空了!我们正处于一穷二白、百废待兴的艰难时刻!每一粒粮食,每一分资源,都无比珍贵!”

他指着桌上可能被带来的、作为“证据”的粗粝窝窝头:

“而之前供给你们的白面馒头,大肉包子……那是什么?那是特供!是优待!是建立在无数普通百姓勒紧裤腰带基础上的‘特权’!”

何雨柱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讽:

“你们是什么身份?败军之将!一群给旧时代陪葬、给人民带来深重灾难的失败者!凭什么还能享受这种‘人上人’的特权?!我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一点!所以,我才向旅长提议,收回你们这不合理的特权!把你们从那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位置,拉回到平等的、真实的人间!”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说的‘关键’,你们永远也抓不住、或者说根本不敢去想的,就是这两个字——平、等!”

看着台下诸多将领脸上露出的茫然、不屑或恼怒,何雨柱冷笑着,继续用历史这面镜子照向他们:

“几千年前的古代将领都懂的道理:‘士未坐勿坐,士未食勿食’,想要士兵有战斗力,为将者就要与士卒同甘共苦,同吃同住!可你们呢?号称接受了现代教育,掌握了先进武器,进化了几千年……”

他的声音充满了讽刺:

“结果呢?一到吃饭,你们躲在豪华的司令部里,山珍海味,觥筹交错;而你们手下的士兵呢?在战壕里啃着发霉的米,吃着连猪食都不如的杂粮团子!你们在享受上,比封建时代的官僚军阀有过之而无不及!在思想上,却连古人都比不上!”

何雨柱向前一步,几乎是指着他们的鼻子质问:

“数千年了,你们在‘视兵如子’这一点上,没有丝毫进化!就凭这样的军队,这样的将领,还想打败我们?你们就算是做梦,有这么做的吗?!”

这话如同锋利的刀子,割开了许多人试图维持的尊严外壳。台下大多数败军之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眼神躲闪,胸口剧烈起伏。何雨柱的话,赤裸裸地揭露了他们治军带兵时心照不宣的常态,刺痛了他们内心深处或许也曾有过、但被权力和利益掩盖的愧疚。

然而,总有人要强辩。

一名戴着金丝眼镜、曾主管过参谋和后勤的将领站了起来,他扶了扶眼镜,试图用“理性”反驳:

“何……何先生,你这话就太偏颇了!古代冷兵器战争和现代热兵器战争能一样吗?古代将领需要身先士卒,是因为战斗方式决定了他必须靠近前线!现代战争,指挥体系复杂,将领需要运筹帷幄,考虑全局,脑力消耗巨大!保持充分的营养和良好的休息环境,是为了保证指挥效率,这是科学!士兵的任务相对单一,主要是操作武器、执行命令,饮食标准自然可以有所不同。这怎么能和封建落后扯上关系?”

这番“现代战争论”让一些将领仿佛找到了理论支撑,稍稍挺直了腰杆。

何雨柱闻言,却嗤笑一声,那笑声里的冷意更浓:

“看,这就是你们失败的第二个核心原因——根深蒂固的封建思维!披着现代化的皮,骨子里却还是那套陈腐的‘将尊兵卑’、‘等级森严’的封建架构!”

他毫不留情地剖析道:

“在你们的思想深处,从来就不是为了建立一个平等、富强的新国家而战。你们想的,依旧是旧文人那套‘建功立业’、‘封侯拜相’!是把战争当作个人攫取权力和财富的阶梯!”

何雨柱的声音陡然变得凌厉:

“‘一将功成万骨枯’!在你们眼里,底层士兵不过是成就你们功名的耗材,是冰冷的数字!你们怎么会去在乎他们的死活?怎么会在乎他们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你们不在乎他们,把他们当牛马工具,他们凭什么在乎你们?凭什么为你们卖命?!”

他目光如电,刺向那些曾经手握重兵的将领:

“所以,你们的军队,打顺风仗、抢地盘、捞好处的时候,还能勉强维持。可一旦遇到硬仗、恶仗,战局出现不利,伤亡开始增大……”

何雨柱一字一顿,揭开了他们最不堪回首的疮疤:

“往往只要败相初露,你们的军队立刻就是兵败如山倒,溃不成军!因为除了你们用金银喂饱、用亲情笼络的少数贴身卫队、‘家丁’亲兵之外,那千千万万的普通士兵,他们找不到任何理由,为你们这些不把他们当人看的‘长官’,去血战到底,去牺牲性命!”

“你们不是输在武器,不是输在兵力,甚至不完全是输在战略!”何雨柱斩钉截铁地总结,“你们是输在了人心!输在了你们那套与人民为敌、与士兵割裂的、彻头彻尾的封建军阀思想上!”

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何雨柱清朗而冰冷的声音,如同重锤,一遍遍敲打着在座每一个人灵魂深处那不愿直视的角落。许多将领低下了头,脸色灰败;也有人依旧梗着脖子,但眼中的怒火,似乎开始掺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动摇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