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课堂上的小老师（1/2）

一年（三）班的数学课上，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窗，在课桌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粉笔尘屑，讲台上，年轻的李老师正在耐心地讲解着十以内的加减法。

对于大多数刚脱离幼儿园生活、数字概念尚在建立中的孩子们来说，这是充满新奇又略带挑战的课程。孩子们仰着小脸，表情各异，有的专注，有的茫然，有的则已经开始偷偷在课本上画起小人。

林芷糖坐在靠窗的位置，双手托着腮，努力地跟着老师的思路。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对于形象化的东西感知敏锐，比如画画，比如音乐。但面对相对抽象的数字符号和运算，她的小脑袋瓜偶尔会像被小猫玩乱的毛线团，需要多一点时间来梳理。

今天的内容是“数的分解与组合”。黑板上，李老师画了几个可爱的苹果和梨子，试图用具体事物来引导。

“同学们看，树上有5个苹果，掉下来2个，那么树上还剩几个苹果呢？”李老师的声音温和。

大部分孩子开始掰着手指头数：“1,2,3……还剩3个！”

林芷糖也跟着掰手指，嘴里小声念叨着，得出了正确答案，小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课程循序渐进，题目开始变得稍微复杂。李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了一道题：“7可以分成几和几？看看谁能想出最多的分法。”

孩子们开始踊跃举手，说出“1和6”、“2和5”、“3和4”这些基础的组合。

李老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在旁边又画了一个图示：用火柴棒摆出了一个简单的几何图形，像是缺了一角的正方形。

“小朋友们，现在我们换个方式。看，老师用火柴棒摆了一个小房子，但是它现在少了一根火柴棒，不够牢固了。我们知道原来一共用了7根火柴棒，现在只剩下这些，”她指着图形，“那么，我们还需要添上几根，才能让这个小房子变得完整坚固呢？”

这个问题，需要孩子先通过观察图形，数出剩余的火柴棒数量（这需要一定的空间观察力），再用总数7去减，才能得出答案。对于一年级的孩子来说，是一道需要拐个弯的题目。

课堂里安静了一瞬。不少孩子皱起了小眉头，盯着那个图形，努力地数着那些交错在一起的火柴棒，显得有些困惑。

林芷糖也遇到了困难。她努力地想数清楚图上那些火柴棒，但线条交织，数着数着就乱了。“是4根？还是5根？”她小声嘀咕着，小手在桌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粉嫩的小嘴微微噘起，露出了典型的、遇到难题时的表情——眉头微蹙，眼神里带着点求助的意味。

她下意识地，微微侧过头，视线飘向了身旁的同桌。

陆辰逸从上课开始，就保持着几乎不变的坐姿，脊背挺直，眼神平静地看着黑板。那些在别的孩子看来需要思考的题目，于他而言，答案几乎是瞬间在脑中浮现的，毫无挑战性。他更像是一个冷静的观察者，观察着课堂，观察着老师，而大部分的余光，都留给了身边这个时而雀跃、时而苦恼的“小糖人”。

当林芷糖那带着困惑和一点点焦急的视线投过来时，他立刻就察觉了。

他转过头，目光先是落在她微蹙的眉心上，然后顺着她的视线，扫了一眼黑板上的那道火柴棒题目。只一眼，甚至连一秒钟都不到，他就已经得出了答案，并且清晰地判断出她卡在了哪个环节——数不清现有的火柴棒数量。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像其他急于表现的孩子那样立刻举手。而是极其自然地，将自己面前空白的草稿纸往两人中间挪了挪，然后拿起铅笔。

林芷糖的目光立刻被他的动作吸引。

只见陆辰逸用铅笔，在草稿纸上，非常快速且清晰地，将黑板上那个复杂的图形，“翻译”成了几个分开的、简单的短线。他一边画，一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极低的声音，简洁地提示：“先数清楚，分开看。”

他的笔尖点在纸上分开的短线上：“这里，1, 2, 3。”

移动一下，“这里，4,5。”